无名听得是心酸不已,拿出手绢为南宫燕擦去泪水,又为其斟来一杯茶水。
当无名的大手触碰到南宫燕脸颊的瞬间,抽泣声停止了一瞬,随后两抹红晕爬上南宫燕的脸颊。
喝过茶水之后,南宫燕平复了一阵心情,继续讲述道:
“可谁知,我想要搬运尸体的瞬间,那巫师居然出现在了房屋之中,一同出现的还有我的舅舅,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见事情败露,他们也不再装了。
巫师扬言给他五十万枚纳元果,否则就要把我关在他的庙中,夜夜供他玩弄。
舅舅还故作慈爱地劝我,巫师实力非凡,花点小钱了事就好了,没必要把清白搭在这里。
我想要逃跑,却被舅舅一把推倒在地,我想要一死了之,巫师隔空一握,就让我动弹不得分毫。
控制住我之后,巫师居然当着我的面,侮辱了我妹妹的尸体。
我嘶吼,咆哮,说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巫师却说,妹妹的魂魄早已被他炼化进兵器之中,若是我不从他,我的魂魄也会被他炼化,我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侮辱完妹妹的尸体后,巫师将她的身体剖开,里面空空如也,他得意得告诉我,不仅是魂魄,妹妹的五脏六腑都早已被他炼制成了丹药,骨头早已被他做成了器具。我所看到的妹妹的尸体,不过是他用妹妹的人皮缝制的玩偶。
他还说,如果有一天我被他玩腻了,下场也会像妹妹一样。”
无名听得咬牙切齿,这哪还是巫师,这比禽兽还不如啊。
即使时隔一年,南宫燕提起这事,仍旧满脸愤恨,双眼通红,身体不断颤抖。
无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南宫燕了,即使他见惯了因为战乱而生不如死的难民,可南宫燕的遭遇,他从前甚至无法想象。
南宫燕的眼泪都有些哭干了,她长叹一口气,再次饮尽无名递过来的茶水,继续道:
“我拼命挣扎,舅舅觉得我太吵了,一巴掌将我打得满脸是血,血流入了娘亲临终前留给我的玉镯子之中。
那玉镯突然黑光大盛,巫师抢过玉镯,惊讶地打量,我也很震惊,娘亲从未告诉我这镯子有何用途,只说是当年父亲给他的。
巫师正打量着镯子,镯子冒出的黑光居然伸出两条光线,将舅舅与巫师与镯子连接。
我看见舅舅与巫师身上好像有东西不断朝着镯子上汇聚而去。
片刻之后,我身上的束缚消失了,他们两人瘫倒在地,我伸手去摸,两人都已然没了呼吸与脉搏,像是死了。
我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害怕,好在庙中其他人好像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我将妹妹只剩下皮囊的尸体收敛之后,趁着月色逃出了巫师庙。”
无名面露震惊之色,喃喃道:“纳死阵。”
随即面色复杂地看向了南宫燕,问道:“南宫姑娘,你父亲曾经是磐石峰的长老?”
南宫燕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道:“小女子不知,不过我在那山中想要将妹妹安葬之时,来了一个黑袍人,全身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我本以为他是和巫师一伙的,他却说他没什么恶意,还称自己好像就是什么磐石峰的幸存弟子,说感受到磐石峰的阵法,才赶来一探究竟。后来他确实没为难我,看了我的玉镯子一阵之后,帮我一起安葬了妹妹,还赠于了我一份阵法。”
说着,南宫燕将阵法掏出来展示给无名。
无名更加震惊,这南宫燕他爹该不会真是磐石峰的长老吧。
他打量了南宫燕的阵法一会,居然又是纳死阵,磐石峰的不外传之阵,这世上除了蒙毅和自己,居然还有磐石峰的幸存弟子?
无名想了一阵,倒也打消了疑虑,灭门之战时,可能有些弟子正好在外执行任务,侥幸逃过一劫。
想到南宫燕的父亲可能是磐石峰曾经的长老,无名对南宫燕更加怜悯起来。
无名再次轻轻为南宫燕抚去泪水,问道:“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宝船之上?”
南宫燕看了无名一眼,面色红润,道:“安葬了妹妹之后,我本来想回母亲的娘家,外婆在门外拦住了我,说我回去以后必死无疑,又给了我一些散碎的银两,让我离开鹤甸城。
离开鹤甸城之后,我心中的牵挂,便...便只有了...公子你,记起你曾经说过回去源起寻道,便一路边卖艺筹钱,边寻找北上抵达源起的途径,途中认识了几位艺伎姐妹,他们将我介绍给了曾商人,说能通过水路带我到源起,于是我便上了这揽瀛宝船了。”
说到公子二字时,南宫燕声音低若蚊蝇,弄得无名都有些脸红了。
听完了南宫燕上宝船的原因,无名心中除了对南宫燕容貌的爱慕、以及对其遭遇的怜爱,好像又多了一份爱...或许是因为她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只为寻他,将他的心完全感化了。
沉默一阵,无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轻咳两声之后,关心道:“曾商人没有为难你吧?”
南宫燕摇了摇头,道:“除了刚才的小误会,曾商人平时对我们姐妹倒还是颇为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