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了么就老婆?别瞎叫。”沈香引抵着额心的食指移到太阳穴,揉搓。
翟新厚也从地上站起来,牵强笑笑,伸出手掌握手,“好久不见,鹤先生!”
鹤冲天目光藐过他的手掌,不接,坐到沈香引旁边,“刚才在聊什么?”
翟新厚不说,沈香引犹豫了片刻,“我要帮翟警官找他丢失多年的妹妹。”
“人丢了找警察,找你管用么?”鹤冲天拖着悠然语调,“哦差点忘了,你自己就是警察。”
沈香引提一口气,转身暗暗一把捏住鹤冲天的腿,用力攥五指,低声道:“鹤冲天,你幼稚不幼稚?”
鹤冲天噎住,沈香引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他好像……是真管不住自己的敌意,潜意识行为,且有的改。
不到半秒,鹤冲天朝翟新厚喊了一嗓子,“对不起!”行了吧?
“没~~”翟新厚一向大喇喇的性子,完全不当回事,“沈小姐,你说可能有办法能找到我妹妹,什么办法?”
“你妹妹的生辰八字有吗,刚才那个男孩应该能找到大概的方位。”沈香引指了指楼上。
又补充说:“但是可能得下个月,我们明天要去外地。”
翟新厚紧抿嘴唇,看了看天花板,疯狂点头,“我回去把妹妹的生辰八字发给你!等你们回来!”
……
盘山公路,沈香引穿一件庄重的墨绿色缀珍珠旗袍,头发盘的一丝不苟,山间凉风吹在光洁额头上,带着森林草木香。
“你母亲不是不乐意见我么?”沈香引说。
鹤冲天平稳转动方向盘,“她见不见是她的事,我就带你走个过场。”
书院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他想带沈香引看看。
这里算是他严格意义上的家,带着心上人走一趟,回头男婚女嫁也不会再向母亲报备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私心,他想知道,江云桐认不认识沈香引。
江云桐在寻觅长生,她想找到李道光。
鹤冲天很怕江云桐和当年的事也有关系。
他现在已经不惧怕江云桐了,只剩不能报恩的愧疚。
“也是,还能见见你妹。”沈香引语气轻松的说。
鹤冲天嘴角勾笑,“我叫她做了巧克力蛋糕给你。”
……
书院里,江月弦鼻尖上沾了些面粉,在蛋糕胚上认真裱花。
江云桐敲门进来,看到十英寸的巧克力蛋糕,“鹤冲天带女人回来,你这么激动?”
“母亲!”江月弦笑得纯粹,“您不高兴吗?过去一年哥哥都颓成什么样了?嫂子还活着,哥哥又会变成以前的哥哥了!”
“你真天真以为他能变回以前?鹤冲天前途尽毁!”江云桐摇摇头,“那女的叫什么名字?我还没问过。”
“好像叫沈香引,很好听的名字。”江月弦专注的将奶油花挨个挤出图案,半晌没听到江云桐回应,才回头看她。
江云桐像失了神,僵硬发愣在原地,嘴微微张开,表情复杂。
“母亲,您怎么了?”
江云桐浑浊的双眸逐渐聚焦,喃喃说:“确实是个好名字。”
“哈哈哈——”江云桐突然笑了,微微摇摇头,意味深长的低念了一句,“鹤冲天……”
“嗯?”江月弦不明所以,“母亲,哥哥愿意带嫂子回来,还是想要得到您的祝福!”
江云桐摆摆手,“我不舒服,今天就不见他们了,你代我,好好招待他们……”
说完,江云桐拄着拐佝偻着背转身离开。
江月弦鼓鼓腮帮子,“母亲,你都答应哥哥会见嫂子了!怎么能突然反悔?”
江云桐蓦的回过半张脸看她,严厉又冰冷,江月弦一下就不说话了,收敛表情。
直到江云桐走到门口,江月弦才说:“那,那母亲您…好好休息。”
江云桐声音没有情绪,“好好招待,叫她常来。”
……
沈香引下了车,跟着鹤冲天穿过书院偌大的操场,进入主建筑:学海斋。
也许是磁场不和,沈香引手臂莫名起来一层鸡皮疙瘩。
鹤冲天扣着她的手,小臂相交,步伐坚定。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会投来意外的目光,所有人见到鹤冲天都会问好,议论声也不少。
“这些人,都是你母亲领养的孩子?”沈香引意外。
她原本以为最多二三十个,这样目测来看,加上已经长大出去社会的,累积起来得好几百了。
“嗯。”鹤冲天声音很轻,“母亲除了定期会去福利院领养,也会接收一些偏远山区的弃儿。”
“她很伟大。”鹤冲天敬重的补充道。
江云桐的大义,是鹤冲天最为佩服和敬仰的。
不管她多严厉,行善积德这件事,没人比她更不求回报,可谓呕心沥血奉献的一生。
她虽然教孩子们上进、利益至上,自己却从不求回报。
即便是想要寻觅长生,也不是为了自己享乐,而是为了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