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新城,金鳞楼。
在陶掌柜的带路下,诚王杨宏和杨辉来到了三楼那间隐秘的包厢,进去之后,先和国安局副使赵三思对上眼神。
赵三思当即起身,作揖行礼道:“国安副使赵三思,见过诚王爷。杨公子。”
“赵副使有礼了。”杨宏淡淡回了一礼,不算太过意外,说来此番假钞大案,国安局雷厉风行,将京城大小世家抓了不少,且一抓一个准,若说这做局的和抓贼的都是一丘之貉,那也就没什么说不通的了。
而要做到这一切,国安局里自然不能少了自己人。
“看来先前在诏狱中,也有赵副使的人暗中照看着。”杨宏坐下随口一句。
赵三思微微一笑:“隔墙有耳。小心为上。”
轮椅上的赵王杨正和倾身致礼:“腿脚不便,还望皇兄海涵。”
“呵……”杨宏皮笑肉不笑哼了声,径直坐下:“事到如今,就不必如此惺惺作态了,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何要算计我诚王府?”
摆弄着茶具的杨正和淡笑道:“皇兄息怒,实在是皇兄太过谨慎小心……”
杨宏冷笑打断:“你是想说我胆怯懦弱吧?”
“皇兄言重了。”诚王一副讥讽态度,杨正和也懒得玩什么兄友弟恭的把戏,收敛了神色,方才的亲和尽褪,留下的只是冷漠,看了眼端坐一旁的杨辉,倒是温和笑了笑:“小辉啊,这些日子,辛苦了,你先下去大。”
“好嘞,几位先聊,在下先行告退。”杨辉长身而起,笑盈盈拜礼后离去。
杨宏嗤笑道:“看着这孽障,反倒像成了你儿子!”
“本王确实挺欣赏他的。”杨正和悠然道:“谁又不是为了生存,竭尽全力呢?”
杨宏阴沉下脸:“小十八,你真要做那等谋朝篡位之事吗?还非得拉着我等一起?这种事,一旦失败,万劫不复啊!”
“谋朝篡位?”杨正和亦是阴翳起脸色,嗤笑出声:“大靖本就姓杨!本王这是要还王朝国器于杨氏皇族!这大靖朝眼看着要姓叶了,你们就真的无动于衷吗?”
“说得倒是好听。”杨宏黑着脸道:“那不知道事成之后,赵王爷打算拥立谁为新君?你自己么?”
杨正和随口道:“我一个离不开轮椅的残废,做哪门子皇帝。”
杨宏微有惊奇,皇帝自然不能有瑕疵,但若是情况特殊,枭雄之辈夺位,或政治妥协扶持傀儡,史上并非没有残缺,甚至是智障的皇帝。
“那赵王打算扶谁上位?”
“不着急。”杨正和将沏好的茶往诚王面前一放:“皇兄一会就知道了。”
杨宏不禁错愕。
确实没等多久,包厢门被轻轻叩响,陶掌柜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陵王殿下到了。”
“快请。”
门开,一身武人劲装的杨勇面目凝肃,不怒而威,目光扫过赵三思,杨正和,最后瞥眼第一次在这个包厢里见到的诚王杨宏,神色依旧冷峻,不曾给任何人行礼,径直在杨正和下首位置落座。
赵三思摇头自嘲,起身见礼:“国安副使赵三思,见过陵王殿下。”
杨勇言简意赅:“坐。”
“多谢殿下。”赵三思坐了回去。
目光从杨勇出现以来就一直目不转睛的杨宏初时觉得惊骇,旋即又目露几分了然,后知后觉想起来,假钞一案,陵王妃的娘家同样牵涉假钞一案,国安局第一个抓的就是宋家,阖府上下可以说尽皆入狱。
真就是,一点也不奇怪了……
假钞案的背后,就是赵王在做局,将他需要的人,都笼罩进网里,以图大计!
“别老是板着个脸嘛……”
杨正和温和笑笑,同样给杨勇沏上杯茶,随口笑道:“听闻摄政王逢要事贵客,最喜欢以茶相待,尤其喜好闽地的铁观音,这是第一时间运上火车进京的上等茶叶,据说比贡品的味道还好上几分。”
杨勇讽笑出声:“比贡品还好?那这算不算僭越之罪?”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杨正和道:“贡品质量重在稳定,不能一年出奇惊艳,一年平平无奇,然而珍品难求,不止是茶叶,各品类的贡品,谁又能保证年年回回都能出上佳绝品呢?”
杨勇微一挑眉,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细想又觉得有点道理,也懒得在这种细节小事上多纠缠,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没感觉有什么惊艳,就和叶繁请喝的没差多少。
“赵王叔找我,有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杨正和添茶试探:“听闻昨日,陛下召见了你?”
杨勇神色不变,似笑非笑:“王叔是想知道,陛下召见,所为何事?”
杨正和点头承认:“能说吗?”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陛下召见,摄政王也在,王叔对我太过关注了些,其实那天,户部于尚书,还有京郊三营统领也在。说了两件事,其实都是一回事,朝廷打算买地。”
杨正和听得愣住:“买地?”
赵三思和诚王杨宏对下眼神,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