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把另外一本书打开,嘴里骂骂咧咧:
“简直污人眼睛,还是咱编修的经典好,可惜因为这经典让鲍恂那老家伙逃过一劫,年老成精说的就是他。”
“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是他主持编修经典,杀了没有任何好处,他也八十多了。”
“咱知道,咱就是心里不得劲,一个赵民望,一个鲍恂,这两人都耍了咱一次。”
马皇后轻轻摇头:“这村子鸡鸭鹅叫个不停,路上却没有看到粪便,可以看出经常有人在这里落脚。
方小子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居然能想出这办法让百姓们过得更好。”
朱元璋淡淡开口:“妹子,你没想到还是不想说,方小子所做所为都是想让天下还于百姓。
那小子忠的不是百姓,也不是大明,而是自己的志向。”
“但他所行之事都是在巩固大明社稷,都是在为百姓谋福。
天下归于天下人也没什么不好,天下百姓大多数都聚在乡间,方小子从乡间入手更能让天下万民归心。
对于百姓来说,生死是头等大事,生时有农田保障,死后又有山林埋葬。
等各地学校兴起,孩童又能读书,百姓就算苦点,也不会有怨言,如此大明便能长盛不衰。”
“可风气怎么办?若大明百姓都像王二狗那么无耻,大明该变成啥样?”
马皇后面色一滞,久久不能言语,最终只能吐出两个字:
“睡觉!”
次日一早,朱元璋向杨大哥等人说一声后,便往凤阳方向前去。
还未走半个时辰,只看到一群商队在路上排队,各家商队伙计和马夫百无聊赖在一旁闲聊。
朱元璋满脸好奇向前询问:“这位小兄弟,前面怎么了?为何都不走了?”
“没什么大事,王二狗又来了,等会就好。”
“坑钱?”
“是啊!这两天杨家商队实在倒霉,又是他们碰到王二狗。”
“杨家?哪个杨家?”
“还能哪个杨家,就是被朝廷封赏的粮商杨家。”
朱元璋目瞪口呆:“为国之民王二狗也坑?他不怕朝廷追责?”
马夫对着自家马车上的旗帜指了指:
“看到没,我东家是林易,那个与方司柬交好的林易,商人中第一个得到为国为民的牌匾。
就这种身份,连官员也不敢随意欺辱,王二狗说坑就坑。”
紧接着,马夫又指着一个带有欧阳字样的旗帜:
“看到没,驸马都尉欧阳伦的车队,王二狗坑起来也毫无压力。”
朱元璋面色一沉,又瞬间恢复原样:
“欧阳伦?那可是驸马,还是宣承部的官员,他也从商?”
“他这不叫从商,他那叫强取豪夺,被他看上的就他的。
若不是我林家有牌匾护身,这酒坊怕是早没了!
不过其他家没这么好运了,听说茶马道那边有好几家都无缘无故消失了!”
“林易为何不跟方司柬说?”
马夫连连摆手:“这可不兴说,我在林家做了二十年马夫,比东家还了解方司柬。
被他知道,以他性子,还不知要怎么坑欧阳驸马。
我家那小子被方司柬坑的到现在都不敢晚上出门。”
说到这,马夫顿了顿,开始转移话题:
“还是说说王二狗,别看他这么坑人,可官府也拿他没办法。”
“怎么会?抓起来关几天大牢就老实了!”
“怎么抓?躺在路中间的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你去扶他,他就口吐白沫。
你把老头关进大牢,王二狗就让他村里老头天天待在路边等着。
谁报官就坑谁,衙门总不能把所有老头都抓走。
就算抓走了,关几天就回来,回来后继续躺路中间。”
“那你们就这么让他坑?”
马夫一脸轻松:“坑就坑呗!反正他每天就坑一个,一次一百个铜钱,大家都默认花钱免灾。
为了一百个铜钱,大家也不想大动干戈。
最主要,你交了这一百个铜钱,这一路上没人敢阻拦你。
谁阻拦,王二狗直接带着村民去对方家哭丧,棺材放到对方家门口,谁不怵?
这叫什么?被坑了还要谢他!”
朱元璋沉默了,半晌过后,才长叹一声:
“细水长流,这王二狗跟方司柬一样无耻。”
知道事情前因后果,朱元璋也熄了处理王二狗的心思,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王二狗。
罚他去徭役,他说不定还把这招传给其他地方百姓,总不能因为这事杀了他。
朱元璋觉得自己是残暴,可也没暴虐到这种地步,一不顺心就杀人。
等朱元璋一行人远离人群后,朱元璋叫来了蒋瓛:
“派人查查欧阳伦什么情况,一定要找到确切证据。”
“是!”
马皇后见状眉头轻皱:“出宫之前我见过安庆,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变化,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