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的李善长一脸平静,仿佛韩国公不是他一样。
汤和揶揄道:“韩国公,当初蓝溪那丫头打上门,就是因为这事?听说你躲到了四梅先生府邸才逃过一劫。”
不等李善长回话,朱元璋笑着开口:
“此事咱作证,方小子被韩国公骂得好些日子不敢出门。”
几人缓缓靠近,想要问这些村民哪里有地方落脚。
村民没有注意到朱元璋一行人,一脸期待等着杨大哥回答。
杨大哥看了眼邸报,笑着开口:“看到了,这期邸报就有方司柬说的话。”
“说了什么?”
“我念给你们听,任何人不得阻拦朝廷变法,违者律法处理,叛乱者剥其皮、抽其筋、烧其骨、掘其祖坟,轻则男子断其子孙根,女子剃光头发游行示众!”
说到这,杨大哥顿了顿,见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才咧嘴一笑:
“哈哈哈……后面都是我自己说的,方司柬只说律法处理,看把你们吓的。
不过,我前些年在云南打仗,听说了好多事,方司柬也不是做不出这些事,他这个人毫无仁义道德,你们千万别惹到他。”
“敢问这位小兄弟,你怎么不呆在云南,为何要回这里?”
杨大哥下意识开口:“这是我家,我爹娘都在,不回来去哪里?”
说完,杨大哥指着村里一处房屋:
“看到那红色牌匾吗?荣归故里,这是太上皇亲笔所写,有这牌匾还不回来显摆,这不是傻子吗?
嗯?你们是谁?”
朱元璋笑着开口:“咱是过路,天色太晚,想在这边过夜,不知哪里有空房间。
当然,钱不是问题。”
杨大哥上下打量面前这些人,皱着眉头说道:
“房间是有,不过你们得拿出路引,我需要登记造册。
你们一群人,老的老、小的小,看穿着也是富贵人家,怎么连护卫都不带?”
朱元璋有些讶异:“为什么要带,此处附近就有卫所和巡检司,难道还有盗匪?”
“盗匪没有,小人倒是有一堆!”
“什么意思?”
杨大哥缓缓站起身:“三婶,给他们涨涨见识,这可是从方司柬那边学来的。”
话音刚落,一名妇人靠近朱元璋:
“这位老爷,跟我走吧!我家房子多的是。”
“好,多……”
话未说完,只见这名妇人突然跌倒在地,整个人开始抽搐,翻白眼,嘴角还流下一行血迹。
“杀人了!杀人了!”
“外乡人,你们欺人太甚,居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出手!”
“今日没有十两宝钞,这事没完!”
“老天爷啊!三婶怎么这么命苦,相公瘫痪在床,上有八十岁婆母,下有七个嗷嗷待哺的小孩”
“……”
朱元璋傻眼了,李善长傻眼了,连马皇后和一众勋贵也傻眼了,只有朱雄英淡然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朱元璋指了指地上妇人,随后一脸难以置信看着杨大哥:
“你们,你们平日就这么坑人的?”
“三婶,起来吧!你演的不够好,没有身体接触显得不够真实,还有口吐白沫就好,不要流血。”
说完,杨大哥招呼着朱元璋等人坐下:
“看到没,这附近都是这种人,只要是外乡人,只要你是读书人,没人能逃过,坑你们一笔钱是没问题。”
朱元璋面色阴沉:“方司柬在云南就是这么教百姓的?”
“不是他教的,是我们学的,当初在云南方司柬就是这么做,让那些读书人心甘情愿的留在云南教书。
这事只对有德之人有用,特别是年轻学子,你们别乱用。”
“这是你传过来的?”
“不是!隔壁村的王二狗,都是他发扬光大的,他还钻研出让老人躺在路中,假装被马车撞倒。
就这一招,他坑的那些商人快要吐血,不过,他也没多坑,每次就弄点铜钱,让人气的牙痒痒,又不想大动干戈。”
“他和你一样,也是退伍将士吗?”
“不是!他是被拉去云南修路,去年刚刑满释放。”
“他就不怕再去修路?”
“他还巴不得去呢!在那边不知能学会多少好本事,云南官员个个都是大才,只要是外地商人,每个都被坑得找不到北,还要对他们感激涕零。”
朱元璋满头黑线,他现在有点后悔让方时去云南,还后悔让方时主持变法。
[咱大明百姓原来是多么淳朴,现在怎么变得个个狡诈。]
沉默半晌之后,朱元璋从怀中掏出一沓宝钞:
“还请小兄弟替我们安排食宿,我们都粗人,有床有被即可,不必太过讲究。”
杨大哥接过宝钞看了眼,对着人群大喊:
“三婶,轮到你家了,把祠堂的房间收拾好,让客人们住的舒服安心。
记住了,这些都是贵客,一看就是富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