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一早赵伯符出兵后,陆万斛调出五个军兵力,以两个军士兵在城郊坡地处挖土和搬运石块,越城下一箭之外堆积,另派一个军往东北首阳山伐木,修去枝叶劈削成两三丈长的扁形大方木,这可不是打造攻城器械,而是用来铺设填土后潮湿的护城河。
最后两个军士兵分头行动,将七里涧连通护城河的入水口堆土堵死,而将护城河东南角处修挖一条临时的水渠勾通洛水,仅到晌午时分,护城河的水就排得差不多见底了。
两三万禁军在城郊土工作业的时候,其余士兵们也没闲着,派出车马队南下高平陵大营,将八十架三节折叠式的大型攻城云梯、六架撞门冲车、六十架中大型投石机,以及大量车弩来来回回地转运过来,在大营内就地组装,这些琐碎的前期准备花去了一整。
夜间魏军派出队骑兵出城袭扰,试图破坏禁军白的努力成果,但陆万斛留了暗哨值夜,魏军一出城马上就派出骑队拦截打击,双方反复拉锯混战了大半夜,斩杀魏军两千余人。
翌日已是九月二十四,还没大亮陆万斛和刘义欣到中军御帐请示了一下,随后就调出昨日转运辎重的一半士兵,以及四个军的辅兵出营,以战兵离城一里列阵,以四军辅兵来回往返运土填壕。
填完之后还要在上面铺设新鲜的湿方木,这样云梯推到城下原护城河的位置,既不用担心轮子陷入松软的湿泥土里,反而会跑起来更轮松,毕竟到了城下是要顶着滚木、擂石和箭雨的,当然是越快越好。
填土的一段城壕主要是从东上廓门到东下廓门,本就是打算集中兵力攻一面,把北面和西面留着,城北是邙山,城南是洛水,城西只有通往弘农或商洛的两条路,魏军除了死守已经无路可逃。
前日一战,魏军以三万骑兵全军覆灭为代价,大约保证了近两万步卒逃归城内,与留守的一万兵凑合一下,大概还有三万人。
长孙道生跑得那么果决,骑兵大部都丢下断后也无所谓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守住洛阳,很显然是想让拓拔焘先解虎牢之危,然后再救洛阳。
至于拓拔焘的援军,照黄河渡口的反常情况看来,刘义符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去了怀县,从汴口渡黄河先援虎牢,只希望王仲德能够抢先攻克荥阳,否则无自保之力,不过不管怎样,这也算是给本部攻打洛阳城赢得了时间。
陆万斛率兵出营半个时辰后,刘义符与胡藩、沈叔狸带上一个军禁卫到东郊三四里之外一处田野间的土包上眺望,韩龟寿与刘穆、牛默二人让班剑侍卫打起黄罗伞盖,远近都能望到,这让忙碌的禁军士兵们也格外卖力。
其时洛阳城墙高达三丈,墙顶的马道据就有两丈多宽,五名士兵并行都不显拥挤,东面三座外廓门也都有外突状的月城,不过里面似乎没有瓮城,攻城仍有不的难度。
“照此看来,下午申时左右可以先打一轮试试,中廓门外地势开阔一点,但要想从中廓门突破怕是不可取啊!”
胡藩抚须远望,面露沉吟之色,沈叔狸道:“那是自然,上廓门北侧有七里涧叉河,下廓门南侧又是洛水叉河穿城而过,或许可从墙底水门拱洞想想办法。”
“水门拱洞只能偷袭,如今却是不合适,我们能想到,守军自然也能想到,枉送了将士性命殊为不值。”
胡藩这么一,让沈叔狸听了大为不悦,不禁提高了声量反问道:“哦?尚未请教胡司马有何高见?”
“怎么?某可没听沈侍中是气之人呐!”胡藩一怔,哑然失笑,拱了拱手赔了个不是,回道:“高见不敢当!眼下情势,魏军不会轻弃洛阳,要不然前日败北就会跑去偃师,因此,我军要想拿下洛阳,还得花一番水磨功夫,慢慢消耗掉其一半兵力,待只剩下一万七八千人,那时兵少城大,防守必然松懈,破城就容易了。”
沈叔狸道:“话虽如此,没十半月恐怕做不到这一点,大军拖不起吧?”
“那就以半月算,我军日夜不停猛攻,那不就是七澳事吗?”
两人到这里,都转头看了过来,刘义符一时却感觉有些为难,日以继夜攻城,士兵会伤亡很大,但要想不出全力又能短时间攻下城池,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而且拓拔焘带着五万大军南下,至今还没露面,也没确实其行踪,刘义符手头虽还有八万禁军,前日一战伤亡也不大,但若在洛阳城下拼得头破血流,到时候拓拔焘的主力来了,即算拿下洛阳恐怕也难守,那可就攻守易势。
如果拓拔焘先来洛阳那倒好了,无非是一战而决定洛阳与虎牢的归属,但拓拔焘玩了一出避实击虚,他先去打王仲德那自是胜算要高一点。
刘义符思量良久,委实难决,叹了口气道:“还是再看看情况!”
在两万多辅兵们用扁担肩挑,或用马车、手推车来回不停地运土下,护城河被一层层填高,魏军在城头上以弓箭手列阵,每逢有车队过来倒土时就放箭,但辅兵们也都披了甲,分批次倒土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