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长公主被宫女内侍驾着,挣脱不开,看着面前给她下跪的母亲王太后,笑声凄厉,眼泪滚落多年的记忆涌上心头,是让她睡觉都会惊醒的记忆。
“你求南宫妹妹和亲匈奴,我看见了,我就在殿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我早就定下会嫁给曹寿,因为他是列侯,哪怕你知道曹寿身体不好,哪怕你知道曹寿心有所属,你却执意让我嫁给他,就是为了讨好开国列侯。我们三姐妹全都掌控在你的手中,人算不如天算,你也想慧眼辨识人才,可你永远赶不上姑姑,她能在我府上看重卫青,将他要走,你根本就没想过救过南宫妹妹的骑奴会是今日的大将军。”
“我想像姑姑一样活得肆意有什么错?”
平阳泪流满面,失声痛哭,不甘心的哭诉:“你可知道姑姑是怎么疼爱阿娇的?她巴不得将全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阿娇,从不会让她受委屈,你呢...你总是怨恨皇上对你不亲,你配当母亲吗?皇上年幼时,都是刘嫖姑姑护着他的,皇上是无情,可他是有心的,他会记得谁对他最好,谁在最困难的时候保护他,皇上敬重馆陶姑姑,疼惜阿娇,是他们用心换回来的,二妹妹隆裕对姑姑比对你好一百倍。”
“你除了有名无权的太后之位,还有什么?皇上和你离心离德,隆裕不会再进宫,南宫还在匈奴,三女一子,你什么都剩不下。”
“住嘴,住嘴。”王太后被平阳戳中痛处,面容狰狞:“刘嫖是个虚情假意的女人,你当她是为了彻儿好?你们都被她骗了,只有我最了解刘嫖,她就是个荡妇,是最最心狠手辣的女人,你们都被她表象骗了,骗了。”
平阳长公主也不挣扎了,垂下脑袋,“我宁愿被她欺骗,我宁愿被她保护着,我还记得匈奴派来使者要求和亲的时候,其实看重的是唐邑翁主阿娇,当时即便有金屋之梦,匈奴势大,大汉根本就无力抗击匈奴,阿娇必会和亲匈奴,可姑姑一根鞭子,一柄弓箭让匈奴使者心服口服,再不提和亲的事,若不是你...你非要让南宫妹妹自请和亲,她又怎么会去匈奴受苦?同样都是当娘的,为何差距就那么大?”
王太后牙根咬得咯咯直响,忽的起身,“你是巴不得想要做刘嫖的女儿吧,可是刘嫖没看上你,平阳,一会见到彻儿应该怎么说,不用哀家教你,既然你有慈母之心,就多想想曹襄,别让他受你的牵连。”
王太后让人看着平阳,气鼓鼓的离开,平阳长公主瘫软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痛哭,“襄儿,娘错了,娘错了。”刘嫖曾经劝过她,‘你不是我,皇上也不是先帝。’平阳直到现在,才明白没有一处相同的,她永远也成不了纵横两宫的长公主,刘嫖多聪明,明哲保身退了,只有她在上蹿下跳,皇上就是当热闹看吧。平阳心如死灰,为了儿子,她也只能像王太后说的做了,“最后,母后身边还会剩下谁?还会剩下谁?”
王太后疾步走出来,正好碰到得到消息匆忙赶回宫的田蚡,“姐姐,刘曦怎么能出宫?皇上不是应该昏迷的吗?“
王太有一肚子火气,甩了甩袖子厉色道:“你来有脸问哀家?你说过什么?全都交给你,哀家只管等消息就好,现在呢?哀家看彻儿是醒了,没有调兵的虎符刘曦敢冲出宫去?”
田蚡嘴唇蠕动,抓住王太后的胳膊,眸光带着几许疑问,“皇上如果清醒的话,他为何现在不出现?皇上一现身,整个未央宫会完全平静的。”
“哀家怎么会知道皇上的打算?他虽说是哀家养的,但哀家从来没弄明白过他的想法,刘彻的心是偏着刘嫖的,在他眼里姑姑比哀家要亲。”
王太后推开田蚡,跪坐下来“你不是早就有安排?和哀家说即便皇上现身也有法子...田蚡,你不会打算明目张胆的弑君?”
“无毒无丈夫,姐姐,我早就做了完全的准备,可是我低估了彻儿,低估了皇后掌控的昭阳殿,除非刘彻来长乐宫,否则安排下的死士即便混进昭阳殿,也靠近不了皇上。”
王太后脸色一变,将桌子上的果盘茶壶等扫过,怒不可遏:“田蚡,你胆子也太大了?彻儿再不好,也是你的亲外甥,没有彻儿,哪来的你丞相的位置?哀家错看了你,田蚡,哀家没你这样的弟弟,你给哀家滚出去。”
“滚出去,哀家和你一刀两断。”
田蚡低头看看衣摆处水渍,毫不在意坐在王太后身边:“姐姐,你现在说这些太迟了。”
“你...田蚡,你难道还有办法?”王太后抿了抿嘴唇,“你别指望哀家再出手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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