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蒋寒的来访,藤守武吃惊不小,而且,这一次,蒋寒是跟王子明一起来的,还带着他的亲传弟子许仵作。这个架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登府拜访,而是来查案!
藤守武收敛心神,说了声“请”,然后稳稳当当坐在主位上。
蒋寒虽然依旧是仵作身份,但是,他是皇上钦赐的五品推官,所以这三个人自然由他领头。
进屋来,蒋寒急忙先行行礼,“下官参见藤内辅。”
藤守武对于这个举动甚为心满,也急忙起身相让,“蒋推官,万万不可!老夫已是闲散之人,万不可再以旧时官称相称,来来来,快请坐!上茶!”
藤守武亲自把蒋寒让到主宾的位子上,同时还不忘招呼王子明、许仵作就坐。
众人先说了一会闲话,主宾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趁着一个话题聊完的空档,蒋寒满脸含笑地请教藤守武,“老大人,敢问咱府上是不是有一个叫庞老六的人?”
藤守武心中“咯噔”一声,心想他们不是查提亲队伍被杀劫的事情吗,怎么会查到庞老六身上?不过,他面不改色,微微表现出诧异,然后装出仔细回想的架势,“这个名字我似乎有些印象。把阿东叫来,问问咱们府上有没有一个叫庞老六的?”
藤守武吩咐下人后转过头看向蒋寒,“蒋推官,我这府上人多,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他们都叫什么,都是管家在管理。请你稍等片刻。”
“无妨,无妨。”
“这个庞老六,是犯什么事了吗?”藤守武装作好奇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他跟富昌县的一个案子有关,我们想找他问问情况。”王子明急忙插一嘴。他是想借此告诉藤守武,这次只是例行公事,没什么大事。
蒋寒心知肚明,但是看透不说透,并未拦阻王子明。
“富昌县的案子?什么案子,竟然也惊动了蒋推官?噢,你看我老糊涂了,越老好奇心越重!案子的事不该问,不该问!”
“老大人,也没有什么。其实还是咱们的案子,牵扯到了富昌县的一桩旧案。这件事说来话长,有人给咱们官府送了一封匿名信,说这次截杀提亲队伍的是一个叫石菖蒲的人。我派人去调查,却发现石菖蒲已经在富昌县被杀。我查验过他的尸体,这里面有颇多疑点。后来,当地的捕快说庞老六是定罪石菖蒲的关键证人,但是,石菖蒲死后第二天就匆匆私奔了。这难免让人起疑。听说,这个庞老六在咱们府上,所以,我们就不请自来,还望老大人见谅!”
“说哪里话?帮助咱们朝廷破案是老夫分内之事!阿东,庞老六可是在咱们府上?”见东翁进来,藤守武急忙吩咐,“快把他带过来,蒋大人有话要问他。”
东翁答应一声,转身去找庞老六。其实,刚才蒋寒他们一进府上,东翁就长个心眼,派人在门口偷听谈话。听说蒋寒要找庞老六问话,东翁立即找到庞老六,以他家人的安危相威胁,让他说话一定仔细小心!等彻底交代清楚,东翁才去的大厅,然后装模作样再把庞老六带上来。
装作庞老六的石菖蒲故意显得很慌张局促,看着厅上这么多人,倒头就要下跪,被蒋寒用手掺住。
“不用紧张!来,坐下来说话。你就是庞老六?”
“回大人的话,小人庞老六,是,是富昌县酒肆的掌柜,曾经是。”
“你认识石菖蒲?”
庞老六回头看看东翁,然后摇摇头。
“不认识?他可是在你的酒肆杀了六个人!你确定不认识?”
庞老六慌忙又点点头,“认识!不,不,不认识!”
蒋寒把眼一瞪,“你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为什么要一直看着藤府的这位管家?”
“不不,我没有看!不不,我是说,我之前不认识石菖蒲,后来他在我们店里杀了人,我去指认过他,所以,认识!”
“你确定,之前你不认识他?可是,为什么你的家里会有他的画像?”
这一点,石菖蒲也没有想到。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庞老六的心思。这个庞老六看来一开始就对藤家不信任,他把画像私藏起来并没有销毁,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拿此作为自保的证据。
“我,”石菖蒲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再次抬头看向东翁。这把东翁气得,恨不得即可上前捅他十几刀!
蒋寒破有深意地看了看东翁,然后和颜悦色看向石菖蒲,“庞老六,本官不负责你们的案子,就算最终是你杀死的石菖蒲,或者干脆就是你杀了那六个人,也与本官无关,本官可以不追责!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老老实实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官爷,我,我,没有杀人,真没有杀人!是他,”石菖蒲指向东翁,“给了我三百两金子,并把石菖蒲引到我们酒肆,然后让我指证石菖蒲是杀人凶手!他拿我家人的性命相逼,我不敢不照他们说的做!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