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县北门外八里处,有一处长约二里、自西北向东南延申的山林,名为八里坡。
八里坡往东五十丈是前朝所建、宽约五丈的驰道,再往东二十丈是发源于终南山、自东南流向东北的河流,而在八里坡东北三里处又有一座石拱桥。
因此,这长二里宽七十五丈的狭长地带便是由雍州、陇州、凉州进入京师长安的必经之地。
今日清晨,秦衡一行十人为十匹马配备好马鞍马镫,按需分配好羽箭,又分别背负弓箭、长剑,而秦月更是直接从秦念、朱敏两人取来两筒共四十余支箭,挂于马背。
秦衡扶朱敏上马,让她边走边学骑马后,便率领着一行人出了客栈,向北缓行。
众人出了北门,谢过那在门外练兵的向训,刚接近八里坡,便有清晰可闻的马匹嘶鸣声传入秦月、秦衡、翟明夷三人耳中。
秦衡毫不惊慌,反而大喜,转头望着唐源黄平两人,命令道:“唐司马,黄校尉,你们立马派一个人回去通知向训都尉,让他先以两纵封锁两道城门,禁止任何人外出,再让他率领其余七十余人前来支援。”
唐源黄平两人领命而去后,秦衡转头看着秦念,满脸关爱,嘱咐道:“念儿姐,你与敏儿共乘一马,带着其余四匹,先行南返,但也别走得太快,与我们保持三十丈的距离即可。”
秦念点点头,脸色平静,翻身下马,又跃至朱敏身后,继而左腿紧贴马腹,右腿又轻轻拍了拍,驱使坐骑原地转向,又吹了一声口哨,便与朱敏一起,带着四匹马,在秦衡几人南侧三十丈处停下,并时刻关注着秦衡几人的动态。
停在驰道中央的秦衡没有半分拖泥带水,颇有大将之风,看了一眼身旁的秦月与翟明夷,眼中充满信赖,说道:“娘,师姐,我们按照昨天商量好的队形展开。”
秦月翟明夷也是毫不迟疑,微笑着点点头,便驱使坐骑拐弯,迅速走近唐源黄平四人颁布命令。
秦衡趁着七人调整队形的时机,望向不远处的山林,大喊道:“庞宣,别埋伏了,出来吧。”
在八里坡山林中埋伏的平安郡守长子庞宣得知阴谋败露,心生畏惧,浑身颤抖,只好一动不动,同时还抬起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身后百余名骑兵沉住气。
秦衡见庞宣不为所动,大笑几声,语气中既有几分威胁又有讥笑,喊道:
“庞宣,就凭你也配来伏击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便是那传言中的西秦王庶长子,若你打算龟缩在这长不过二里宽不过半里的山林,那也无所谓,我调兵将你们一一剿灭便是,但无论如何,你们都是谋杀王子,都得死,而且,你那贵为一郡之守的亲爹也得死。”
本来就身受轻伤的庞宣勃然大怒,回头看了身后的百余骑兵一眼,大喊道:“你们都听见了?若你们还如此畏畏缩缩,等那小子的援兵一到,你们还是个死,你们一个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就别想着那位会饶了你们。”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拔出身侧的步军刀,指着秦衡几人,命令道:“给我冲,给我杀,只要你们能活下来,那些女人、那些马、那些钱财都归你们,而且,本公子还额外赠送每人一百两。”
为首的一名骑兵面目狰狞,拔出腰间步军刀,指着前方,鼓动道:“跟我冲,和他们拼了,老子就不信了,我们这一百多人还对付不了他们几个?”
本已大惊失色的骑兵纷纷稳住心神,取下弓,抽出一支羽箭,狠狠地一夹马腹,嘶喊着冲向秦衡几人。
身处中央的秦衡神色自若,只喊了一个“走”字,便率领着早已变换队形的六人,就地调转马头沿驰道向南,与此同时,还压低速度,任凭那一百多名骑兵缓缓接近。
距离缩短至六十丈,庞宣与那一百余名骑兵肆无忌惮,频频用双腿拍打着马腹,尽力追赶。
秦衡等七人则纷纷取下背后牛角弓与一支羽箭,以左手握着弓,右手握着箭,严阵以待。
五十丈时,庞宣等人都自认为身处对方射程之外,以为自身无虞,依旧狂追不舍。
秦月面无表情,她左手握着三石弓,右手抽箭、勾弦、张弓,左腿放松,以右腿作为支撑,身体向左后侧旋转,不需瞄准,便将手中羽箭射出,将冲在最前方的一人射杀,继而如此重复多次,又射杀十余人。
那十多名匪兵中箭后,纷纷翻滚落马,其身旁有数骑躲闪不及,被绊马腿后,皆人仰马翻,旋即又被身后的马匹踩踏,以至于非死即残。
勉强跟随在那群匪兵身后的庞宣咽了咽口水,面有惧色,尔后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慌,将嗓音提到最大,催促道:“他们只有一名高手,也射杀不了多少人,都给我冲,越快越好。”
剩余的匪兵心存侥幸,又有必死之志,依旧奋力冲击。
四十丈时,秦月、秦衡、翟明夷三人毫不凝滞,视匪兵如无物,接连拉弓、转身、射击,箭不虚发,共射杀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