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在簪城奔走数月,然一事无成,老夫惭愧!”田襄子羞愧的低下头,双手无意识的紧紧握在一起,微微的颤抖着。
“实话不瞒田师,两日后大军兵临簪城,第三日午时南门与东门必破,田师若是有心可先行至簪城,呼吁百姓齐聚北城修建防御工事以防叛军,这是减少无辜伤亡最好之法!”
田襄子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白覃道:“大将军如此有信心可以破城?”
白覃冷笑道:“破城而已,小道而!”
“大将军此言当真?”
“第三日午时未破,本将军任凭田师处置,若簪城如期而破,田师当如何?”
田襄子略微思索便道:“只要不违背墨家教义,可答应白侯三个要求。”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拿笔来!”
年大为迅速准备了笔墨纸砚,白覃刷刷刷几笔写下三个要求。
田襄子凑近一看失笑道:“看来大将军破城信心十足,老夫也希望大将军马到成功。”
田襄子说完便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并按下手印。
送走了田襄子,白覃脸色苍白的笑了笑,墨家,多么庞大的一个神秘组织,虽然久不入世,但可以想象,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其势力必然已经渗透各行各业,甚至各国朝廷,比如北燕的呼和。
“大为,若是因为平叛死了很多百姓,本将军是不是罪大恶极?”
“大将军,您的功德会流传千古!”年大为恭维道。
“功德?呵呵呵,一将终成万骨枯,当了大将军哪里还有功德可言?”
年大为不解的看向落魄的白覃,刚才与田襄子的对话他一字不落的全部听进了心里,他以为白覃说的非常正确,为何现在全然换了模样?
“侯爷,是不是田襄子有问题?”
白覃摇摇头,田襄子没有问题,当初林相在簪城也见过这位田襄子,若非没有他,王黑驴也没有那么容易从簪城脱困。
有问题的是自己,在红旗下长大的孩子,心底的那份慈悲和善良时时都在影响着自己,若是真的因为自己的命令造成大量的伤亡,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一夜无眠,躺在床上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很多,丑时刚过,好不容易刚有点困意,年大为轻轻的敲响了房门催促起床,白覃不得已从床上起来穿衣披甲。
“大将军,早饭已准备妥当,您先用餐。”
“兄弟们都吃了吗?”
“吃了,而且都随身带着干粮,咱自己家特制的。”
白覃点点头道:“告诉兄弟们谁也想像吴二蛋一样出去带兵,以后有的是机会。”
“侯爷,兄弟们这两年在家中过的都很好,都拖家带口的,家里还给孩子们请了先生,傻子才想着出去刀口舔血。”
“人各有志,不能断了人家的念想,而且出去以后若有了出息,对咱们家也有好处。”
年大为笑呵呵的应着,脑子里却有根线始终在绷着,思索再三后才下定决心小声说道:“侯爷,好像红衣小娘子来了。”
正在吃饭的白覃差点被粥呛住,连忙咳嗽了几声才把喉咙的不适感压下去:“红衣?她怎么来了?在哪呢?”
“她怕您骂她,现在在二毛公子那里。”
“胡闹!越来越没规矩了,西凉也敢来,她和谁一起来的?”
“三哥护送过来的,听三哥说小娘子本来打算一个人偷偷过来,没想到被三哥抓了现行,三哥又拗不过她,只能沿路保护一起来了。”
白覃心里又气又急,气的是红衣自作主张,急的是自己马上就要出征簪城,实在没有时间去管她,只能吩咐年大为道:“让三哥看住她,本将军没回来之前绝不能让她出城,就说我下的命令!”
脾气发完了,该面对的还得面对,大军还在城外,自己身为主将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红衣而迟到。
“侯爷,属下问过三哥了,红衣小娘子在家也没闯祸,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您尽管放心便是。”
白覃骑在马上稍微松口气,没闯祸就好,既然来了就留下来,也算给幼娘减轻一点负担。
“知道了,尽快出城吧。”
城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万多中军,五千骑兵,再加上数千押送粮草的辅兵,早已把城门围的水泄不通。
“升我将旗!”
“喏!”年大为立即抱着将旗向外走去。
不一会,咚咚的击鼓声响彻军营,三通鼓声过后,白覃身披战甲骑在一匹战马上立于将旗之下,四周再无任何嘈杂之声,唯有马儿不时的嘶鸣之音。
“众将士听令!”白覃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冯安叛乱,凡我大周之民人人得而诛之,本将军在此承诺斩敌一级者赏五十钱,斩敌三级者进百夫长,斩敌五级者功得九转,进百夫长,钱五百!”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白覃,当兵杀敌天经地义,没听说过杀敌还能拿钱的。
“不幸战死者,补钱三百予其家人,免其家人三年赋税,且其嫡亲子嗣可免费入学堂!”
白覃说完举起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