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黄县府衙内。
听完汇报的东莱郡守为之一愣。
“你说什么?那些刁民徘徊在黄县、牟平一带海边,意图乘船而去?”
“哪来的船?自己造?刁民有造船的实力?”
东莱郡守不断怀疑人生。
“还耕地,还建屋?”
面对东莱郡守的疑惑,前来报信的小厮不断点头。
“郡守,不仅仅是黄县、牟平两地的百姓。”
“还有招远县,甚至栖霞县等地的百姓,也都纷纷闻讯赶来。”
“他们都高喊着共创太平盛世,人人自由幸福的口号,奔涌而来。”
小厮说完之后,低下了头颅。
东莱郡守听得怒火大盛。
他当即召唤了府衙里的一百名官差,匆匆出了黄县,直奔海边。
等他来到沿海沙滩时,果真看到了穿梭在上面来来回回的密集身影。
“干什么,干什么?还反了不成?”
“谁准许你们在此聚集?”
“从哪来的,立刻回哪去,如有拒绝离开者,以聚众闹事之罪,统统......”
东莱郡守话还没说完。
就发现海边所有民众的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看什么看?没听到本郡守的话吗?”
“立刻散了!”
可无论东莱郡守如何训斥、警告。
正在海边徘徊的民众,就是不愿意散去。
“真是岂有此理!”
气急败坏之下,东莱郡守命令身后的百名官差上前,把最前面的十来个民众抓了。
在他看来,每次有民众闹事,只要抓了几个带头的,杀鸡儆猴就能解决问题。
可这一次,明显不同了。
海滩周边的东莱各地民众,看见有乡民被官差抓住后。
顿时义愤填膺,一个个冲了上来。
有人手持棍棒,有人手持碎石,更有人手里抓着两把沙子就涌了过来。
四方民众宛若潮水一般,将东莱郡守以及百来名官差,牢牢围在中间。
“放开他们!”
“放开他们!”
“放开他们!”
东莱民众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团结,他们高声呐喊,要求郡守放人。
“反了,还真是反了不成?”
东莱郡守此时色厉内荏,表面上还表现出极为强势的样子。
可内心里已经战战兢兢,生怕这些刁民一拥而上,将他撕碎。
“你们可知围困朝廷官员,是何罪名?”
东莱郡守内心惊慌之下,连忙拿朝廷名头出来,想要震慑群情激奋的乡民。
可想法再次落空。
“放人!”
民众再次要求东莱郡守放人。
同时,他们齐刷刷往前走出两步。
本就狭隘的包围圈,因为众人的两步走出,变得更加密不透风。
“围击朝廷命官,视社稷......”
东莱郡守这次的心理防线差点崩溃,他已经看到了乡民眼中的赤红和愤怒。
疯了!
全都疯了!
居然有胆子敢公然叫嚣朝廷命官了!
放在以往,这些贱民哪有这等胆量?
可眼下情况紧急,郡守哪里还敢称呼乡民为贱民。
“朝廷社稷,你也有脸提朝廷社稷四字?”
人群中一名老叟站了出来。
“社为土,稷为谷,土载育万物,谷养育万民。”
“如今东莱民众,既无社土,也无稷谷。”
“而你作为本地乡民父母官,不思为民除忧,反而公然抓人?”
老叟这一番话下来。
彻底点燃了民众心中的怒火。
他们不断朝着包围圈内部挤进来,满胸火气无处发泄。
“放人!”
人群中,有人高喊一声。
以至于抓人的官差都为之一愣,稍微松懈之下。
就有两个被抓的乡民挣脱了束缚,钻回了人群之中。
官差还想上前追击。
可一看到眼前群情激奋的民众,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谁敢上前?
另外几個被抓的乡民,也都奋力挣扎,最后成功挣脱,回到了人群之中。
官差们集体看着东莱郡守。
而东莱郡守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也不敢下令继续抓人。
就这样。
乡民们靠着自己的团结,人生中第一次在官府面前硬气了一回。
他们重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该伐木的伐木,该垦荒的垦荒,该捕捞的捕捞,该建房的建房。
甚至还有人站在礁石上,教导着民众背诵黄天纲领。
“人在东莱,心在海岛。”
“牢牢团结在黄天真神身边,共创太平世界。”
“既无剥削压迫,也无饥寒病灾,更无诈骗偷盗,人人自由幸福!”
“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