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三年前文昭明并游慕橦离开京城的时候,大家都寻思着这一去怕是好些年不能相见了,当时那是一个恋恋不舍,结果谁能想到这才去了不到三年,怎么这就回来了?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因着那个什么百货的事情,朝堂上闹得是轰轰烈烈,一来二去的,不知道怎么锅就推到了文昭明身上,官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也就顺着这个话题表示既然如此那就把文昭明喊回来问问。
一众朝臣:“???”
对于文昭明的能力,游致远几人其实是挺信任的,但这到底朝堂上当时闹得挺凶的,又兼之文昭明已经有三年没在官家跟前刷脸了,为以防万一游致远几人就寻思着问问情况,好提前做个准备。
也不晓得几个大老爷们具体说了什么,倒是回文宅的路上文昭明看着情绪挺好的。
游慕橦今天哭了好几次,这会子眼睛又红又涨,估摸是发泄的彻底,她情绪倒也还好,在揉了通眼睛又被文昭明强行将手握住之后,还有心思注意到文昭明略微有些飞扬的情绪。
——说是飞扬,其实文昭明这个人情绪变化根本从脸上是看不出来的,他高兴不高兴基本上瞅着都是一副礼貌性微笑的样子,要不是游慕橦她有特殊的辨认情绪技巧还真是发现不了他这样细微的变化。
于是游慕橦细细将人看了一通,有些迟疑的发言道:“难道大伯透漏了什么小道消息?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游慕橦的大伯游致远年轻的时候是现今官家的伴读,且官家还未上位之前于他有过那么几次救命之恩,何况游致远也不是什么拎不清的人,故而官家对游致远很是有几分少年时的情面在,现在都还时不时的将人喊去宫里饮酒。
虽然有被游慕橦的遣词造句无语到,但文昭明也习惯了自家小姑娘的直接,或者说,被游慕橦带的,他在面对自家小姑娘的时候也渐渐学会坦诚起来。
他将嘴角翘了翘,回道:“那倒是没有。”
都说了游致远为人拎得清又很谨慎啦,官家没有直说的东西他可从来不会乱传——最多也就是暗示一下罢辽。
当然文昭明这会儿心情好并不是因为收到了游致远的暗示,更确切的说是他给游府众人暗示了一波让他们安心才是。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高兴——文昭明不是很想承认他好像只是因为微妙的感受到了被长辈关爱的滋味心中略感神奇而已。
文忠明含糊的应了几声。
游慕橦反而更感兴趣了。
——这可是酷盖如文昭明难得会有的含糊其辞,这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岂不是显得很浪费?
于是游慕橦一下子就支棱起来,眨着一双清凌凌的而眼睛凑到文昭明跟前,软乎乎的问:“那是为什么?”
眼见着文昭明避而不谈的意思相当直白,游慕橦顿了那么几秒钟,故作失落地说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开心过。”
这显而易见是在胡说八道,但架不住文昭明他被游慕橦水汪汪的大眼睛给迷惑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者而说就算意识到了也没有想到要反驳的意思,于是他纠结了那么一下,把故意趴到他跟前的游慕橦捞了起来,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颇为难以启齿的开口:
“真是拿你没办法……就是感觉,父亲母亲还有大伯都很好。”
他这样言简意赅的说着,继而强行将游慕橦按在怀里,不让她看见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
游慕橦愣住了。
文昭明是个什么性格她是很清楚的。虽然相处之后她能也意识到这人并不是想象中那种冰山式的高岭之花,但是……
游慕橦眨了眼睛,也不再扑腾,反而伸手将文昭明的手抓住,非常认真的说道:“那是因为你也很好。”
文昭明:“……”
文昭明心里一时烫的发慌。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
文宅距离游府并不远,没多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早有侍从提前将宅子做了大扫除,故而即便三年未有主人,宅子却并不显荒废,只少了人气,看着稍嫌荒凉罢了。
——平白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来。
当然等到睡着了的文喵喵醒来,游慕橦就没有什么伤春悲秋的心思了。
小家伙近一段时间一直在马车上,作息并不是那么的有规律,赶路期间昼夜颠倒也是常有的,再加上金陵那边气候湿润、温度也相对比京城高了不少,如今夏末秋初,又干又燥的天气并不意外的让自出生就没离开过金陵的文喵喵生病了。
因为长时间没有回来,虽则一应必需品都有准备,但在医疗方面的人员配备就稍微有些欠缺了——这么说的意思是,当天晚上文喵喵他开始发热的时候,文府上的府医跑去休假还没能就位。
这让凌晨本来因为换了地方也有点儿不适应因此没有睡得很老实的游慕橦听见文喵喵略带痛苦的哼唧声时,一下子就惊醒了。
游慕橦迷迷糊糊下意识就要起来,一抬眼看见文昭明正抱着文喵喵摸索,而小家伙哼唧的声音里带着些要哭不哭的意味。
残存的睡意瞬间消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