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雄鹰飞过,它俯视大地,被工地施工的声音所叨扰,但仍然专注于寻觅猎物,一只野兔突然在树林间出没,它跑出树林的庇佑,正在啃食美味的草根,它万万没想到,那只雄鹰正极速俯冲,在靠近地面的时候张开翅膀,伸出鹰爪用力生擒住了自己,野兔的腹部胀痛,很快便在空中失了魂魄,弱肉强食,往往是自然的定局。
……
“少爷,您没事吧?”
田复在一边低声问着,夜色已晚,柔和的月光照进房间,思孑的侧脸在黑暗中显露出轮廓,他的嘴巴张动,话语的意思大概是在确认梦境的真实性,田复点点头,他轻轻抚摸着思孑苍白的脸蛋,心里的话浮现在思孑面前:苦了你了,孩子,但是没关系,伯伯在这儿。
思孑看着田老先生,想起很多人,近来总是在关键时候安慰自己的心岩,还有唐新湖先生,老钟,囚先生,还有花赞,好多好多,他感恩自己的遭遇,把苦痛放在不起眼的位置,他闭上眼。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他身体恢复了不少,他走出卧室,到了古堡的院子里,他看见升着炊烟的柴房那儿,余师傅正在炒菜,余青与古夫人有说有笑,交流着做菜的秘诀,古藤走进来,也欢声笑语地给余师傅递切好的生菜。
思孑打心里敬佩余师傅,他能用最柔和的方式处理人际关系,待人和善,这点与身旁的田复老先生很像,他们虽不像蒋付岩那般博闻强识,但也都受人尊敬与爱戴。
“莫公子,可真是弱不禁风呢。”心岩把毛巾甩在思孑身上,她拿着另外一条毛巾走到正在漱口的公曲身边,公曲穿着米色的睡衣,正在古堡门前的榕树底下蹲着,他干呕着,但大家都习以为常,心岩把毛巾同样扔了过去,盖住了公曲的头,公曲低声抱怨,心岩要把毛巾抢走,公曲求饶,画面有趣极了,思孑在那呆呆地笑。
田复也笑了,他拉起思孑的手,小声地说:“要珍惜眼前人,切不可再使自己身体虚弱,让人担心。”
“是,伯伯,您也要注意身体。”
田复大笑,似乎是在心里答复了思孑——都要健康。
思孑也是由衷地希望自己能够放下读心,好好保养身体,但是有些时候确实又身不由己,他越发感觉自己与父亲的相似。
“舅公,吃饭了!”大宝跑过来,他没有注意思孑,亦没有打任何招呼,推着田复就往柴房走,厨房很大,光线亦充足,他们往木桌摆上饭菜,这也已经算不得早饭了,毕竟也忙活了半天,公曲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与嘴边的口水,他一步步走向思孑,他的背越走越直,到了思孑面前时已直挺如初了,他们一起走到木桌前,余师傅热情地打着招呼,几个人坐下来用餐。
“余师傅果然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一看便知。”
田复大笑着说,他给思孑夹菜,又让大家不要再拘谨,尽情用餐便是。
思孑坐下时照片忽然掉了下来,他没有发现,倒是大宝把照片捡了起来,他抬高了手上的照片,一边笑着一边拿着看,思孑赶紧把照片抢了回来。
“大宝!”夫人有些生气。
“我只是捡起来,谁知道是他的啊?”
“你住嘴,赶紧吃饭!”古藤大骂几声,随后又看着余师傅,向余师傅道歉,他很尊敬余师傅,但是对其他人并不看重。
只是这照片似乎提醒着思孑,他低头思索许久终于想起了昨晚的梦。
“少爷!您去哪啊?”
公曲大喊,他追了过去。
余师傅让其他人继续用餐,一边赔笑,一边退场,他跟了过去。
他们走进客厅,正要向走廊走去,思孑忽然被一只乌鸦吓了一跳,那只乌鸦就停留在走廊的转角处,它黑蓝色的羽毛随着他的扇动掉落下来,随后它又从张开的天窗口飞了出去,思孑没有理会,他有些着急,他走到门口时,已全然忘却乌鸦的存在了,开了门,他想要直接进入密道,公曲不放心,也想跟着下去,思孑拗不过,便一起落入地下室之中。
“少爷,您怎么又想到这儿来?”
“你帮我注意一下四周的变化,兴许会有危险。”
“什么?!”公曲有些慌张,他握拳张望着。
思孑没有再说话,他专心回忆昨晚的梦境,他走到书架旁边,思孑仔细观察,终于找到了记忆中的那本书籍,他拿出书本里的照片,四周围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公曲见思孑也放松下来,便凑近去看,照片里拍下的是一处工坊,三个大字,明明白白写着:江浪坊。
思孑收了照片,预备以后再去询问,随后他把书籍放回原处,又调换位置,想把古堡的后门打开,按理说交换了书籍的两侧书架,重量相同之后便会触发机关,石门也会应声开启,但这次却完全没有动静,石墙关得死死的,公曲摸摸自己身上白色的睡衣,由于换了衣服,并没有什么武器在身边。
“少爷!你们在下面吗?”上头的床板又打开了,余师傅按住床板,没有下去,在那大声喊着。
思孑灵机一动,他走到滑道附近,也大声说道:“余师傅可有绳索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