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瑞八年,十月初一。
南陆在这一刻正式进入冬季,虽说大雪没那么快来,但冬日的寒风足以让人不愿离开温暖的被窝。
阳光洒满大地,却带不来温度,曹昀踏出营帐时已换上棉衣,将雪儿抱上马车,女孩温润的娇躯不算沉,但加上棉衣可就不轻了。
曹昀的动作很轻,生怕惊醒女孩,不过彻夜的狂欢显然已经夺去了女孩的精力,此时的雪儿正安静地躺在曹昀的怀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做着甜美的梦。
周围的军士也在收拾营帐,捆成包袱后集中收到勤务兵的马车里,这是南陆军队的标准行军方式,公共的物品公共保管,只有武器装甲需要自己携带。
曹昀轻轻地将雪儿放到马车的软垫上,调整了一下她的姿势,让她能够更舒服地休息。
他自己也是一夜未眠,两人折腾了一晚,始终都是曹昀主导,自然是他消耗更大,不过谁知道这家伙有没有给自己加持点符文之力。
曹昀站在马车旁,目光透过寒冷的冬风,望向远方的天际。南陆的冬季虽然寒冷,但天空却格外清澈,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仿佛给这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他深吸了一口冷空气,感受着冬日的清新和宁静。回头看了一眼躺在马车上的雪儿,她的脸色红润,呼吸平稳,看起来非常安静。
曹昀转身回到马车上,坐在雪儿的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出征的号角从营地的中央响起,二十余万大军卷起漫天烟尘,向着庚城的方向浩浩荡荡地进发。
西岸小道,西侧便是南陆西线海岸线,东侧为乌寰山脉的西部起点,连接黔州与离州,是极其重要的道路。
虽名为小道,总长不过三里的道路最窄处也有四分之一里宽,且平坦无比。不过为了扩宽此路,殷、晋两国都在此路动过土,有些路段的东侧是垂直的山壁,由此这条路也就成了最容易被埋伏的地方。
一名传令兵跑回谢崇身边,单膝跪地道:“谢将军,按您的吩咐,一万兄弟埋伏在山上,剩下的都驻扎在出口处。”
谢崇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望着前方的道路,对他而言,只要守住了这条路,玄教大军就无法在半个月内进入晋国的地界,届时取得胜利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谢将军,要不要来壶茶,”司马文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茶,“我从函城带来的,算是珍藏里最好的一壶,趁现在赶紧给它喝了,万一到了下面可就没这好东西了。”
谢崇转头看了司马文一眼,微笑着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清香扑鼻,甘甜入心,确实是好茶。
他放下茶杯,看着司马文道:“怎么,不相信老头子我能打赢这场仗?”
司马文笑了笑,道:“怎么会,我自然是相信将军您的实力的,不过对手毕竟是玄教,辽国和殷国的战场上诡异之处颇多,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这样也能无憾了。”
“少给我来这套悲观的思想,”谢崇将空了的茶杯塞回司马文手里,“这场战斗,我们弱势的地方只有人数,除此以外我们占尽天时地利,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担心的不是玄教,而是这场战争,”司马文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道,“就是总觉得奇怪的地方太多了,尤其是将军你刚才说的,我们只有人数不占优势,而无论是天时还是地利都偏向我们。”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谢崇:“对玄教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面对联军,他们唯一的劣势就是人数,至于天时,他们发动叛乱的时间实在是太合适了,刚好辽国空虚,刚好大乾无暇顾及。至于地利……虽然我看不出来,但我能感觉到,一定是有些相关因素才能让玄教叛军能一路走到现在。”
“你想说什么?”谢崇看着司马文,咽了口唾沫,其实他也想到了对方要说什么,但他不敢自己说出那个答案。
“在我们这些属于大乾的势力当中……”司马文盯着谢崇,缓缓道,“有内鬼!”
“你觉得是谁?”谢崇问道。
这次司马文迟疑了很久,但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近乎不可能的答案:“是嘉瑞帝萧何,目前来看,他是最像卧底的人,如果他不是皇帝,我敢说他就是卧底!”
谢崇沉默了半晌,他看着司马文,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为什么?”
“因为无论怎么看,他都是最有可能的人。”司马文一本正经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谢崇摇头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说了,无论怎么看,他都是最有可能的人,”司马文斩钉截铁道,“我会觉得有卧底,是因为嘉瑞帝下放的命令很奇怪,集结联军确实是属于他的权力,但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必要,而且联军也没有发挥该有的作用,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发号施令的人有问题。”
他说着,从里衣内侧拿出一封信:“这是嘉瑞帝放下来要求我们派出戴将军的密信,我本应该毁了它,但我留了个心眼,没毁掉这封信,果然让我找到了端倪。”
谢崇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信中的内容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