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一念之间

    埋葬了老父,遣散了下人,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吕不韦带着家小上路。
    这次不能再丢下妻儿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吕不韦想。
    虽然当时他的投资路才走了三分之一,虽然事有可能成也有可能不成,虽然一招不慎就有可能坠下悬崖连累家人,虽然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太多。
    但吕不韦顾不了这么许多了。
    再见了埋葬于此的父母,再见了生活二十年的老家,再见了生斯长斯的故土。
    如果不出意外,吕不韦不会再回来了。
    他已经走上了另一条路,一条能改变家族命运的路,一条受到老父亲支持的路。
    为了这条路,他失去了太多。失去了与妻儿的感情,失去了父亲,也丢掉了原有的豁达,在外界面前不得不变得谨小慎微。
    陈弘言的到来让吕不韦想起了这些悲伤的往事,但他有些羡慕这个小弟,至少陈世铎在最后关头的时候,老伴和儿子都在身侧陪着。
    但吕不韦的父亲……
    不敢想了,再想下去吕不韦就要放声大哭了。
    糟心的事一件件,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拿着陈弘言递来的竹简。
    打开第一册看,是一封转呈信,最后落款是范雎。
    吕不韦有些惊讶,他抬头看了一眼陈弘言,又将第二册打开,这才是以陈世铎口吻写的。
    “这么说,是应侯托陈书之手转给我的?”
    “家父的意思,就是这样,当时父亲已在病中,书信是由他口述,我代为书写的。”
    “那,应侯现在何处?”
    “不知,自他归隐后,我只见过他一次,那次他与亡父彻夜深谈后,第二日便不见了踪影,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他知道你我相识?”
    “早年间提起过。”
    吕不韦喟然长叹。
    “应侯真乃名相也,虽已隐退,但依旧心系秦国政堂。看此字迹,大概是好几年前写的,却精准地预料到如今大体之形势,名士啊。”
    那封信大抵就是写继嬴柱之后的政治走向,但范雎没有想到嬴柱会那么迫不及待地追赶他的老爹,也没想到嬴子楚会上位得那么快。
    从卫鞅的大良造到现在的吕不韦,虽换了几任相位,但终究换汤不换药。
    没有谁能撼动早已根深蒂固的法治地位,尽管它尚不完善,长久如此会显现出很多弊端。
    吕不韦是商人出身,他的思想和秦国一以贯之的法学并不太一致,若他掌权,会不会更改主流思想以至于“倒行逆施”,这是范雎提出的隐晦问题。
    吕不韦目前还没有这个想法。
    但范雎有一条担心是对的,那就是他的治国理念会和君王有所不同。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等等,好像遗漏了一点东西。吕不韦又将范雎写的竹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在这之中,他提到了一个人。
    懂医术的张老先生。
    范雎知道嬴柱体质差一些,又顾及到嬴稷的老年,所以搬出了张老爷子给这父子俩保驾护航。
    只可惜,嬴稷没用上,嬴柱也没用上,嬴子楚也差一点没用上。
    “咸阳城东,一位老神医?”吕不韦在低喃中微眯起了眼,“弘言,你来的正是时候。”
    陈弘言不知道吕不韦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正欲问,吕不韦却叫来了郑锐。
    “你亲自去请,记住态度要诚恳,务必要把老先生给请来。”
    记下了吕不韦所说的地址,郑锐立马前去。交代完后,吕不韦又转头过来和陈弘言说话。
    “秦王病了。”愁颜再次露出,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大哥日夜为秦国之事操劳,也要注意身体才是。”不涉政治,陈弘言无法接答吕不韦的话,只能这样说。
    “商场波谲云诡,官场也是这样,言弟放心,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都会过去的。”前一秒嬉笑爽朗,后一秒笑容又消失不见,吕不韦又重复了句,“都会过去的。”
    对啊,都会过去的,想开点不是么?
    初做生意时摸不清商场门路,被人骗走了好多钱,吕父气得想动手打吕不韦。
    后来为嬴子楚的事情四处奔走,打点上下时有多少次被拒之门外。
    发迹之后不少人眼红,开始扒吕不韦的黑料,扒来扒去没见有什么,于是就骂他贱商贱商。
    可这些人呢?现在都不在眼前了不是么?
    只有吕不韦一如从前。
    都会过去的,他从前这样想,现在也这样想。
    “你我兄弟好几年没见,你又不经常到秦国来,这次定要多留几日,我与你把酒言欢,就像之前那样。”
    借酒消愁,吕不韦现在只想做这一件事。
    陈弘言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太阳落山,不久后夜幕将要降临。
    走是走不了了,那就不妨在相府多住几天。
    “好,听大哥的。”
    吕不韦笑了。
    但没多大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
    和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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