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嘶风,四蹄生雷,那嘴里叼着狗尾草的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青霜高高抬起的前蹄掀翻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畜生就是畜生!哎呦,疼死我了,给我打!”那狗尾草少年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吆喝着他随从的同伴。
可青霜目如铜铃,神光炯炯,嘴里还呼着白气,双蹄跃跃欲试。而它身旁的紫电同样严阵以待,望着这群不怀好意的少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呀!”领头的少年气得从地上爬起来,连嘴里的狗尾草也不香了。他从小都是欺负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更何况还是一匹吃草的野马!他从一棵大树的树根旁抄起几个陶碗大小的石头,卯足力气就要向紫电、青霜砸去。
“住手!又是你们几个,给我站住!”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怒喝道。
“快!快跑!是那个可怕的马倌来了!”那狗尾草少年吓得将手里的石头一丢,飞也似地向远处逃窜。他手下的几个同伴也一哄而散,转眼就逃得没影儿了。
少康却一动不动,依旧在那里给紫电和青霜喂着草料。
马倌迈着宽大坚实的步子上前,喝道:“喂,那小孩,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带着你的马离开!”
少康停下手中的活,正色道:“这是有仍氏部落,这马也是有仍氏部落的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放马?”
“哼!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这个养马场,它的名字姓姜!”
“姜?莫非这是炎帝爷家族世代流传的马场?!”
“那倒不是!不过你要在这里放马,先要我们姜家家主答应。”
“哦,是这样。”小少康若有所思,“那你能带我去见一见你们姜家家主么?”
马倌有些难以置信,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身不满六尺的少年,道:“你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我们姜家家主岂是寻常人说见就见的!就连我也是每年才有幸能见上他老人家一面,更不要说你这个奶牙还没长全的小娃娃!这样吧,你留下十朋贝,今日的事就此了结!”
少康疑惑道:“朋贝?!什么是朋贝?”
马倌又好气又好笑,道:“朋贝就是能买东西的贝壳。当年尧帝爷创市,起初以羊为交换物。你若是想要到四方城换一匹马,就要带着二十只羊。可后来人们还是觉得带着羊去赶集不方便,舜帝爷便提议改成朋贝,又轻巧又方便携带。算了算了,给你讲多了,你也听不明白。赶紧交了十朋贝,我就放了你和你这两匹马。要不就用你这两匹马抵押!”
少康思忖道,“朋贝我没有,可如果不给,这马倌定然会扣下紫电和青霜作抵押。如今之计,还要想个办法让这马倌松口。”
于是他假装很害怕,索性坐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起来。起初他还是干打雷不下雨,后来想起自己漂泊他乡、寄人篱下的遭遇,假意化作真情,泪水止也止不住,哭得满脸泪痕。
那马倌本来以为他也是那一伙无良少年,只想逗他一逗,没想他却哭个不停,让他也没了主意。他听了心烦意乱,摆手道:“停停停!算了,我看你浑身上下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朋贝就免了罢……”
少康一听,顿时止住哭声,用袖子一抹眼泪,睁大眼睛,将信将疑道:“真的?”说着便准备牵马离开。
“哎哎!”马倌又横臂拦在少康的身前,摸着自己肚子笑道,“朋贝可以免,可我现在肚子却有些饿了。”
少康先是一怔,听到后来知道这马倌是饿了,方才放下心来,笑道:“这好办,你在这里等着。”
马倌还在纳闷,少康已消失在树林深处。他不禁托腮喃喃道:这小子不会开溜了吧?不过看他不过十二三岁年纪,何况还有这两匹骏马在这里,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花肠子。哼,若是他敢跑,我就牵这两匹马找家主领赏!咦,不对,他若是回去找有仍氏部落族长搬救兵,那可是大大不妙呀!不过是他先带着马来这里放养的,我占着理怕什么!纵然是有仍氏族长来也大不过一个理字!可……可若是这是让家主知道?哎,这小子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消遣我吧!
这马倌不过片刻功夫,心中已千百个念头闪过,又是得意,又是轻蔑,又是担心,又是烦躁。可这是远处飘来一阵肉香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草叶香味。
马倌馋得口水直流,喝道:“小子,做的什么好吃的,还不拿来给我尝尝!”
只见少康生着一个土灶,正从里面掏出一块烤得发黑的热泥块来。
“咦!”马倌疾步上前,盯着那黑乎乎的土块发愣,道:“这可奇了!我明明闻着一股野鸡的香味,怎么变成一块烤黑泥了。小子,老实说,你在搞什么名堂?!”
少康蹲在地上,从腰间取出一块石刃,在那黑乎乎的土块上轻轻划了几下,顿时一只香嫩多汁的野鸡便呈现在马倌面前。
那鸡肉色泽枣红明亮,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