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一番烂俗的理论在这个时代作为商人的聂壹的听来却非常的受用。
”哦!聂翁能不能谈谈对匈奴人的看法?”孔仅看似很随意的问道。
”匈奴人?“聂壹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神,然后回答道:“实不相瞒,匈奴人是我的大主顾。这些年我们聂家在匈奴人身上赚到的钱可谓是数额巨大。按常理讲我们对他们应该是感恩的。”
“但是匈奴人欺我太甚,哦,我说的是欺辱我大正民族太甚。”聂壹解释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大正王朝不但要和亲纳贡,每年还要给他们岁贡。可是就是这样,也不能喂饱这群白眼狼。他们说不定哪天就来一场突然袭击,越境侵犯我领土,残骸屠戮我百姓,掠夺我妇幼财物。我终日行走在边境线上,见过太多被匈奴人烧杀抢掠的凄惨场景,烧焦的村庄,遍地残缺的尸体,里面不仅有手无缚鸡之力的耄耋老者,甚至有几岁的婴童。我恨啊!我恨死他们了!”聂壹说着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砸向桌面。
一下一下,直到他的拳头透出了殷红的鲜血。
“聂瓮,请不要悲伤!”孔仅的心也在滴血,他此时才理解了这位生活在上层社会的团团富家翁为何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来构建那个通天大阴谋。
起初孔仅认为聂壹的行为应该是处于商人血液里的豪赌基因,因为他赌赢了那就居功至伟,他们家族会一跃而起成为大正朝堂炙手可热的人物。加官进爵顺理成章。
可是今日一谈孔仅知道也许这里面有那么几丝的赌博的成分,但是起到主导作用还是聂壹心中的正义感和民族认同感以及他的良知。
“聂翁,从今日起你的所有食宿费用一并免除。只要你今后来到我白檀,无论是住宿还是吃饭,费用全部免除!”孔仅不知道怎么去感谢这位为了民族大义勇于做出牺牲的大商人,只能尽自己所能的为他做点儿事情。也算是给他一个温暖的支持吧!
“孔大人,你这是作甚?下人可不敢如此造次啊!”聂壹不明所以,受到孔仅如此的款待实在是受宠若惊,慌忙起身弓腰行礼。
“聂翁,这是你应该受到的礼遇!本官全家三位兄长都是死于匈奴人之手。吾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碎其骨。聂翁对于我大正边民百姓遭遇的同情让我感同身受。”孔仅给了聂壹一个接受的理由。
“那——那聂壹真的谢谢孔大人了!”
“愿聂翁坚持本心,按照你的初心前行!多做对朝廷百姓有利的事情!告辞了!”孔仅今日见到聂壹已经确定马邑之谋会发生。但是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该提醒他注意里面的失败关键点哪!可是那样的话就能保证马邑之谋的成功吗?
在整个的谋划中,聂壹做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失败的关键环节和他毫无关系。
整个计划中聂壹的表现如果满分是一百分,他能得一百二十分。
马邑之谋的计划此时也许还没有出炉,而且孔仅大致能肯定一定没有出炉。如果他提前给计划人提出这个计划,拿自己是不是成了妖孽?
而且对一个在整个计划中没有任何瑕疵的主角进行点评,实在是有些滑稽了。
“孔大人,慢走!!”聂壹一直把孔仅一行人送出关市大门口方才止住了脚步。
“这位县尉大人真是我大正的堂堂男儿啊!有气魄,有手段,有能力!“虽然自己能剩下两个月左右的费用,足足数万钱。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钱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可是这些钱是白檀的父母官给的,这本身就是一种对他的肯定,这是一种荣誉感。这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荣誉感。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喝了一口茶,茶水是仆人新添的热茶。
“给我倒酒!给厨房说做他们最拿手的几样小菜送过来!”聂壹对着仆人吩咐道。
“诺!”仆人答应一声出去了。
聂壹摸了摸自己的一缕胡须,暗暗想道:“我给大行令王恢的密信应该到了京都了吧!”
此时的马邑之谋已经徐徐拉开了。
翌日,孔仅到了县衙后直接去了令狐飞的屋内。
“老弟,这么急匆匆的有要紧事?”令狐飞看出了孔仅神态之间的一股焦色。
“大哥,今年匈奴人将会大举进犯我领土。”孔仅一屁股还没坐下就说出了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的这句话。
“呵呵!老弟,匈奴人犯边的可能随时都在发生。你看看这份刚刚到的邸报!”令狐飞说着递给了孔仅一卷竹简。
孔仅打开一看,这是一份朝廷发送的邸报,上面的大致意思是去岁匈奴单于要求大正王朝公主和亲。并索要巨额的陪嫁财宝。朝廷当场驳斥遣退了匈奴使者。为防匈奴人恼羞成怒,现照会各部兵营加紧防范。
“大哥,既然如此,我们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吧!”孔仅干脆不再提自己因为担心马邑之谋失败后匈奴人大举来犯一事,顺着邸报的思路往下走反而更好解释。
“老弟,你不用太担心!匈奴人几乎每个春节前都会敲我们一竹杠的。至于能不能弄到银子女人,那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