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三日,宗恒都宿在沈若娥这里,每日下朝便来到嘉宁殿,陪着沈若娥母子三人,慕玥性子有些冷冷淡淡的,宁安倒是活泼,连着这几日都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已然熟悉了。
只要宗恒出现,宁安便张着双手,要求宗恒抱抱自己。
宗恒虽然已经有了皓月这个女儿,可是对宁安,宗恒是越看越喜欢。
宁安这般的黏着自己,宗恒更是开心。
“你为何对慕玥都没有这般的宠爱?”沈若娥瞧着被宗恒抱在怀里的宁安,都说抱孙不抱子,宗恒却对宁安格外的宠爱。
“宁安与你有七分的相似,看着她,就像是瞧见你小时候一般。”宗恒这话是实话,因为在宗恒的心里,最遗憾,大概就是不能参与进沈若娥的幼年时候吧。
幼年时总是潦草的见面,每一次,都瞧见沈若娥最落魄的时候,如今,自己与沈若娥有了一个女儿,且女儿还与沈若娥这般的相似。
宗恒只想把自己当年想要保护沈若娥的那些心思,全部花在女儿身上。
沈若娥在一旁安静的微笑,看着抱着宁安的宗恒,沈若娥心底一片柔软。
若是自己幼年之时,有人这般爱着护着,现在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
“别把宁安宠坏了,以后脾气性子不好,便不好找亲家了。”沈若娥看着宁安在宗恒的怀里,揪着宗恒的衣襟把玩,不由的皱了眉头。
“你呀,宁安现在才多大,你就在考虑她及笄后的事情了。”宗恒捏了捏宁安的小脸,逗得宁安咯咯直笑。
“女子与男子不一样,品性要从小教养,太过娇惯的话,你想想你那个堂妹宗雪。”沈若娥将宁安从宗恒的怀疑抱了出来,交给乳母。
说起宗雪,到现在,再过一年便是双十年华的大姑娘了,在永乐京中已经是出了名的老姑娘了。
因为实在是很多好人家的公子,都不敢娶宗雪,因为都知道,宗雪的性子,骄纵跋扈,家里又是皇亲国戚,但凡是宗雪的母妃去哪个大户人家相看,过不了几天,那个被宗雪母妃看上的人家,就火速的给自家孩子定了亲。
宗恒想了想,自己的女儿,以后,那便是公主,若是性子骄纵的话,怕是确实不好找人家了。
毕竟本朝有立法,那就是尚了公主的世家公子都不能入朝为官。
公主,在本朝,那就是一个华而不实的精贵人儿,清流人家不愿意娶,武将世家又委屈了公主。
想到这里,宗恒不由的开始担心宁安的未来了。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宁安自然又宁安自己的缘分,我们不要太过操心就好了。”沈若娥一瞧宗恒那皱起的眉头,就知道宗恒肯定又想很远去了。
“宁安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要给她想法子摘下来。”宗恒笑了起来。
“你就宠着她吧。”沈若娥也跟着笑了起来。
“若菁她将皓月照料得极好。”宗恒能给贺若菁的,也只有皓月了。
“若菁她想等皓月能议亲的时候,将皓月与自家的侄子撮合在一起。”这件事情,也是前两日贺若菁来瞧沈若娥的时候透露的。
告诉沈若娥便是想让沈若娥告诉宗恒,探探口风。
“皓月是她的女儿,她若是愿意,我不会拦着的,但一定要人品稳重的侄子才行。”宗恒自然是同意的,但也要对方人品稳重才行。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子月进来似乎有事儿找宗恒禀报后,沈若娥才退了出去,本想在院子里走走,但因为还有几日才出月子,被红菱拦着去了偏厅。
上次因为林老妇人来看望沈若娥,沈若娥出了屋子送了林老夫人这件事情,被宗恒责罚了下面服侍得到人。
就因为沈若娥当天夜里就小小的发了热,宗恒当时是又心疼又心急,让沈若娥没出月子不许再离开屋子。
还有几日,沈若娥,就出月子了。
也是时候,着手自己的计划了。
太子妃崔逸君那边。
当日沈若娥生产那天,来嘉宁殿的那个二等功女浣夏,在回去之后,因为办事不利,被责罚成了粗使丫头,如今在太子妃殿宇中过得十分的不好。
今日浣夏在水井旁和同样是粗使丫头的几个小宫女一起,浣洗着那些大宫女的衣衫,浣夏眼里满是不甘。
“浣夏姐姐,你瞧瞧,你手都泡得发白了。”身边的小宫女叫浣兰,原本也是太子妃身边的二等宫女,因为不小心碎了个杯盏,比浣夏早一个月贬责成粗使丫头。
“谁叫咱们是粗使丫头。”浣夏平日里与浣兰的关系一般,但两人都成了粗使丫头之后,反而比起以往,关系更好了些。
“可是,那个杯盏,明明不是我有意打破的,明明是太子妃娘娘自己将杯盏打翻的。”浣兰说起这个,就止不住的难过。
那日,明明是太子妃自己心绪不宁,所以那杯盏才会在自己刚放在小几上面,就被太子妃拂袖打落在地,为此,浣兰成了粗使丫头。
“别说了,毕竟她是主子,咱们只是下人。”浣夏心中也是有怨气的,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