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等待。”陈华目光锁定前方土堡,下达指令。此时,土堡城墙上出现一名看似首领的人物,正审视着下方增援的京州军。唐国华指认道:“殿下,那便是匪首周鹏,其父曾参与莲花池针对殿下的阴谋。事发后,末将率原州军突袭夺取周家土堡,斩杀周家家兵大半,唯独周鹏逃脱。”
烈阳刺眼,陈华微眯双眼。莲花池事件后,消息被严密封锁,同时陈华下令对参与叛乱的门阀展开抓捕。许多门阀尚未察觉便被军队剿灭。若周家早有防备,土堡恐不会如此轻易落入原州军之手。据李丰怀所述,唐国华当初采用里应外合之计,假意购买粮食,于土堡门前突然发难,才成功夺取土堡。未料短短一月,周鹏竟以同样手法将其夺回。
“仍以劝降为先,以拖延时间,令其放松警惕。”陈华深知,这批乱匪与孙家、王家家兵不同,后者在蛮族覆灭后尚有投降可能,而这些匪徒至今仍在顽抗,显然决心与其死战到底。他们多为门阀子弟,不同于赵、周二家尚有不满门阀、易于劝降的仆役,这类门阀子弟劝降无用。
唐国华领命,上前至阵前,开始对城楼上乱匪喊话,传达诸如投降免死的常规信息。然而,话未说完,一支利箭疾射而下,斜插在他脚下。巩火将军望向城楼,评道:“此中有高手,竟能将箭射至如此之远。”估算城楼至唐国华的距离,至少有二百三十米,远超蛮族弓箭手约一百八十米的射程,显见城上藏有臂力惊人的射手。
巩火将军忽然对李丰怀说:“去取我的弓箭来。”秦成笑言:“乱匪竟敢在老将军面前卖弄箭术,谁不知老将军的弓箭技艺乃禁军一绝。”巩火将军谦逊道:“五年未练,不知如今如何,只愿在殿下面前不失威仪。”言语间自信满满,众人皆可感知。
陈华赞道:“老将军箭术名扬四海,请。”巩火将军点头,接过李丰怀递来的弓箭。不同于其他京州军弓箭手,巩火将军的弓箭粗壮得多,显然需要极大力气才能拉开。他并未下马,直接在马上弯弓搭箭,一声破空之响,箭矢如电般疾飞而出。众人还未回神,城楼上已传来一声惨叫,方才挑衅的弓手竟坠下城门,胸前赫然插着一箭。
李丰怀与秦成同声喝彩。唐国华瞠目结舌,他尚不知这位神射手身份,毕竟巩火将军到原州才几日,他无从得知。
京州军士兵此刻皆面露惊愕之色。起初,不少人对这位新到的老将心存不服,因为在他们眼中,李丰怀才是公认的京州军统帅。如今,这位陌生将领竟展现出如此高超箭术,众人不禁心服口服。陈华嘴角微微上扬,接连遭遇坏消息后,心情终于有所好转。有巩火将军这样的悍将助阵,应对蛮族骑兵无疑增添了一大助力。
城门上的乱匪被巩火将军这一箭震慑,纷纷躲入城垛之后。通常,弓箭的有效射程约在一百二十米左右,且以抛射为主,此范围内弓箭能有效杀伤敌人。巩火将军能在如此远距离仍精准抛射伤敌,实属罕见,非数十年苦练不可得。同时,这一箭也揭示了巩火将军惊人的臂力。
“依我看,还是弓箭比弩箭强多了。”秦成发表见解,“殿下,您在京州军中大量装备弩而非弓箭,这一点我不太赞同。”
巩火将军将弓箭交还给李丰怀,轻哼一声:“你父亲是怎么教你的?殿下在京州军中大量配备弩箭实为明智之举。培养一名合格弓箭手至少需三五年,而训练弩手则简单得多。守城时,弩的实用性远胜弓箭,短距离内,弩箭威力更大,且更为精准。”
秦成被训,李丰怀在一旁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起初,李丰怀亦对陈华的做法有所不解,但后来逐渐领悟其深意,尤其是考虑到蛮族南侵在即,他们实在无暇去培养弓箭手。
“老将军所言极是,本王正是基于此考虑。”陈华卖了个关子,“再过两日,你们将见到一种比弓箭、床弩、投石车更为强大的武器。”
巩火将军闻言惊讶:“难道殿下这些日子在少府监忙碌就是为了此事?”陈华玩笑道:“老将军那时最好还是下马为妙。”
土堡内的乱匪已如瓮中之鳖,他们未料到为了一座土堡竟引来京州军大规模出兵,更想不到因偶然抢劫水泥而招致杀身之祸。三天后,一辆马车在骑兵护卫下缓缓驶入围困土堡的临时营帐。这三天内,双方主要以劝降、辱骂和互射弓箭为主,巩火将军也曾出手射杀对方几名弓手。营帐内云梯已备好,但陈华不愿在内耗中折损兵力。然而,土堡必须拿下,不仅因其内藏水泥,更因其扼守交通要道,对原州后勤构成严重威胁。
“殿下,火炮到了。”毛建地与少府监十二名工匠一同抵达。陈华看着马车上被层层包裹的火炮,喜形于色,对巩火将军说:“老将军,这就是本王的秘密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