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晖也跟着倒吸一口冷气,他没有插嘴,让金覃继续说下去:“紧接着有一块很大的塑料幕布遮住了那片墙,我俩颤颤兢兢的揭开幕布,后面居然是一个床,而且那床怎么说呢,更像是医院手术室那种,下面有滚轮,支架高高的,上面还有灯。”
喻宁照例补充:“我们还闻到了血腥味,很浓郁,床边贴墙的洗手池里有血。”
“嗯。”金覃仿佛身临其境,瞳孔都在紧缩:“那里被人打扫过,但血腥味始终挥之不去,那家伙似乎从来不用消毒液,导致血腥味直冲鼻腔,我和喻宁当时差点腿软晕过去。”
“再往前走是另一个摆放东西的长条木柜,柜子非常破旧,泛着赤褐色,但我们怀疑那是红光打上去的原因,原本是什么颜色不清楚。
我们是挨墙走的,正对着我们进来甬道方向的是一个大铁门,铁门被沉重的铁链锁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口。
再往前是一个大的沟槽蓄水池,这...这才是让我们当时恶心不止的——那池子里全是红色的血!还...”
金覃喉咙下的东西不断翻涌,他现在甚至想吐,但求助性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喻宁,后者只是皱着眉头,眼皮都没眨一下。
当时在地窟若不是有镇定的喻宁在场,金覃被吓得肯定没办法逃出去,他甚至不会想起来要逃。
喻宁清了清嗓子,因为戴着兜帽,所以烛光摇曳之时,他的面庞尽是阴影:“池子往后是两个大冰柜,我们没敢打开冰柜,说真的,谁也没有那个勇气...”
他顿了顿,大概是在调整情绪,说这种东西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我们猜测这是那个凶手的窝点,直到我们看到整个圆形地带的中心——那是一个巨大的笼子,被悬挂在空中,距离地面约莫两米,里面装着两个人。”
“准确来说,是两个无头人。”金覃咽了口唾沫,他感觉此时咽的是血和腐肉的混合物,又差点将其呕出来。
夏晖彻底沉默了,他的手指冰凉,像是放在冰箱里冻了好几天。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半成品地图问道:“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有看到杀人犯吗?麻姨又去哪了?”
“我们一直在寻找出口,但是那个地窟压根就没有其他路。直至后来我们听到了有规律的脚步声,还有拖着重物的声音。
我们怀疑是凶手回来了,他能接二连三的杀人,我俩手里没有武器可不敢挑战他,索性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后来喻宁说那凶手声音传来的地方是我们之前没走过的区域,可能就是另一个出口。然后我们就等脚步声慢慢移动到圆形区域时,一鼓作气沿着凶手进来的方向逃了出去,一直狂奔到宿舍没敢停。”
说完这些金覃长舒一口气,像是解决了很大一个麻烦。
喻宁的脸慢慢从阴影里挣扎出来,但由于严重烧伤,他的脸非常平整,看上去并不好看:“我们是幸运的,那真的是出口,通向排球场外面的一个废弃的排水管道。”
他自顾自摇了摇头,像是惋惜又像是惊恐:“我们那时候躲在百叶窗的隔间里,没看到凶手经过,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声。麻姨她和我们一起掉下来后被砸晕,后来又踩到什么陷阱把她和我们分开了,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夏晖点点头,虽然他没去现场,但光听他们说,他也能清楚的感知到现场的危险:“那你们现在准备白天再去一趟那个地方吗?即便是我们三人,恐怕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胜过那个杀人犯。”
“没关系,我有帮手。”喻宁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们得说服贺湾一起去,他有特殊的能力。”
夏晖愿意与他们出生入死,喻宁相信他自然也不会做出背叛的行为,所以便把金覃和贺湾有雾元天赋的事和盘托出。
“雾元吗?!”夏晖一脸惊讶,在他的记忆中,这个词还是在上小学低年级的哥哥时候告诉他的。
他的哥哥夏耀是这么回忆的:在他读小学低年级那会雾元的事被铺天盖地的传播,虽然他没亲眼见过能力者,但自己读书的那所小学,被通报出了几十个能力者。
可能因为当时是召开全员大会,所有学生和老师都聚集在学校小小的泥土操场上,所以令他印象深刻。
他后来的记忆中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什么防震演习、学校周年庆才会出现,偏偏在他一到五年级那几年发生的最为频繁,几乎是每半年会有一次动员大会。
然后这个词就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在公共场合说这些词汇的人都被警察批评或带走,久而久之他就再也听不见这些曾经满大街的话题,就连学校的老师在某一天也统一告诉所有学生在学校和其他公共场合不能提到相关词汇。
当时那两天的课程学校要求全部学生必须到场,学校还专门用红纸印了一份“禁说词汇”表,如果有学生不小心或者故意说出这些词汇被逮到,就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