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众,当斩!”
谢无难的声音不大,但不管是现场的人还是直播的观众,都听的无比清楚。
他们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看着他气势拔高,手握剑柄朝着巡街的队伍走去。
那主祭手中铜铃被破,心神失守表情都有些慌乱,但他戴着奇怪面具,人们并不能看到他的脸。
然而,谢无难第一步刚落下,队伍中的金像就亮起了金光。
这金光洒在众人身上,比冬日的太阳都要温暖,其中浩然正大的气息让人心神安定,骚乱的人群瞬间平静下来。
巡街队伍中,刚才躁动的几只恶兽在金光的照耀之下,缓缓闭上血盆大口,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那几个白袍人也再次神态慈爱的泼洒起了瓶中“甘露”。
这金光一现,人们的目光就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再也无法从金像之上挪开。
队伍前的主祭背对金光,也被映衬的神圣庄严。
一边是见义勇为,提剑斩妖的纸箱侠,另一边则是神力浩然,显圣救苦的正神城隍。
侠客的气势瞬间便被神灵碾压,人们立刻认识到,这就是人和神之间的差距。
哪怕这人真的是修行者,二者之间的差距也宛若鸿沟。
再加上那白得的“甘露”恩惠,原本支持纸箱侠的人们,此时也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最好的证据就是楼顶男人手中的玻璃小瓶。
此时小瓶已经被他摆在了地上,因为它正散发着刺目金光,产生的热量甚至让他们有些不敢持握。
“好强....单以纸箱侠在郑市的声望,还是根本不可能和城隍抗衡啊。”
“李哥,咱们怎么办?”
“现在....还有机会吗?”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愣愣的盯着那小小的玻璃瓶。
楼下的纸箱侠只是踏出一步的功夫,整个局势看起来就已不可挽回。
三人心中的希望正和这瓶中耀眼的金光相悖,开始逐渐熄灭。
而且他们还能看到,队伍中那些牛头马面以及数只恶兽都已恶狠狠的盯向纸箱侠,随时有可能发动攻击。
能混在这巡街队伍中的,实力自然不会太差,就拿几只恶兽来说,就要比刚才那些白狼要强大的多。
如果它们同时发动攻击,纸箱侠的下场只会比那些残躯凄惨。
楼顶三人看着,心中狠狠为纸箱侠捏了把汗。
此时他们也不指望纸箱侠能拦住队伍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全身而退就已是惊世骇俗。
不过,那纸箱侠的动作却又让他们心中一紧。
只见他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迈步,迎着金光,朝着巡街队伍走去。
这一步落下,他又道:“勾连妖邪,作乱人间,当斩。”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话毕,队伍中那些恶兽身上的障眼法无端散去。
它们呲牙咧嘴的狰狞模样暴露在众人眼中,喉间还在发出阵阵咕噜声。
对于这些平日里只能在动物园里见到的恶兽,人们还是心生畏惧,不自觉的后退。
主祭见此,大喝一声,“这些都是城隍老爷豢养于座下的护庙神兽,你这妖人才是胡言乱道!”
被金光照在背后,他底气十足,看着踏步走来的纸箱侠也丝毫不惧。
面具下,他一张脸表情扭曲,愤怒之间又有些猖狂,似乎他已经预见了面前这人被撕成尸块的画面。
他站在巡街神台上,俯视着谢无难,目光冷淡,“这画面好像有些太吓人了,让人看到影响不好,还是让它们拖下去再撕吧....”
他心念及此,耳边突然一声虎啸炸响。
“吼——”
这一声滚雷般的虎啸,震得他肝胆剧烈,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刚才诸多念头全部烟消云散,只能呆愣愣看向朝着这边走来的纸箱侠。
队伍中那些已经伏低身体准备扑杀的凶兽,也同样被这一声震慑。
不过它们和那主祭还有所不同,它们的直觉要更加敏感。
这一声虎啸竟让它们回想起了,自身还是野兽时被天敌盯上的感觉。
它们低下头,只敢偷眼去看,正看到一只虚幻的斑斓猛虎从刚才那人背后踱步而出。
猛虎和那人一样,脚步不疾不徐,似乎已经吃定了这支队伍。
它走出两步之后,身形便已再无半点虚幻模样,看起来和真正的猛虎无异。
只是被那一双黄褐色的虎眼扫过,队伍中凶兽口中的咕噜声顿时变成呜咽之声,低俯的身子也顺势直接趴倒在地。
就在猛虎现身之后,就连那城隍金像散发处的金光都黯淡了一些。
谢无难身后跟随着猛虎,再次踏出一步,他衣衫鼓动,一缕缕电光在身周萦绕,冷声道:“身为正神,大行伤天害理之事,当斩。”
人们发现,他说这句话时抬着头,是对着那城隍金像说的。
刚从虎啸的震撼中回过神的观众们又吃了一惊,弹幕也跟着涌动。
“你们听到了吗?纸箱侠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