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元闻言,顿时激动起来,他紧握双拳,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母后,您这是要置我砀国于死地啊!抱薪救火,薪不尽则火不止。太后,我砀国国土有限,而乾国之欲却是无穷无尽。今日割让三城,明日他们又会有新的要求。总有一天,我砀国王族将无立足之地,这绝非危言耸听啊!”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慷慨陈词:“我们必须让王兄收回成命,这三座城池绝不能白白送人。大不了一战,儿臣宁愿血洒沙场,也绝不做那亡国之奴!”
太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她叹息道:“哀家不理朝政已久,此事也确实不好插手……”
“母后!”公子元突然以头撞地,咚咚作响,“王兄无能昏庸,您若再坐视不管,将来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先王?砀国的江山社稷就要毁在他手里了啊!”
“住口!”太后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臣子诽谤君王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你如此无礼狂妄,难怪你王兄一直对你心存戒备。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动摇朝纲,休怪哀家不客气!”
公子元心中委屈透顶,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哽咽道:“孩儿自知有罪,但砀国的江山,乃是列祖列宗千辛万苦打下的基业,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王兄将其拱手送人吗?”
杨渡见状,生怕事态搞僵,连忙上前赔罪道:“太后息怒,公子元年轻气盛,一时激愤才会口出狂言。但他所言非虚,砀国的江山确实来之不易,绝不能轻易放弃。”
太后闻言,心中也是一阵叹息,她无奈地命人去请砀王前来。不一会儿,砀王带着满身的怒气大步走了进来。
最近这段时间,砀王被朝堂上关于割地献给乾国的争论吵得头晕目眩。大臣们各执一词,让他无法做出决断。最终,在乾国出兵的威胁下,他不得不忍痛割让三座城池以求暂时的安稳。虽然只是三座小城,但每割让一座都如同割去他心头的一块肉,怎能不让他感到肉疼?更让他心疼、肝疼、脑袋疼。
就在刚才,砀王前往鸟苑散心时,竟发现自己心爱的一只吐绶鸟已然死去。
愤怒之下,他一怒之下砍杀了照顾不周的鸟奴,并将身边的所有宦官都痛打了三十大板以泄心头之恨。此刻的他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满脸都是阴霾之色。
太后望着砀王那一脸怒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忙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待得知原委后,她不禁埋怨起砀王来:“你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因一只鸟的死亡而轻易砍杀臣子?这样的行为实在是有失妥当。唉,这国家大事也确实够你忙的了。”
砀王闻言,忿忿不平地说道:“母后有所不知,这满朝文武全都是些酒囊饭袋之辈。他们平日里享受着高官厚禄,可一到关键时刻,却没一个能替寡人分忧解难的。寡人恨不得将他们全都宰了!”
杨渡听了这话,不由得呵呵干笑了两声。他匍匐在地,恭敬地说道:“大王息怒。想当年,先君文侯联合诸侯,纵横天下,被晟天子立为诸侯之首。他平生有五大爱好,如今大王已经继承了其中四项,只差一项便可与先君比肩了。”
砀王一听这话,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他微微皱眉,谦逊地说道:“寡人惟恐丢失社稷江山,怎敢与先君相提并论呢?”
“大王过谦了。”杨渡兴致勃勃地说道,“先君爱马,大王也爱马,先君爱鸟,大王也爱鸟,先君爱酒,大王也爱酒,先君爱色,大王也爱色,但先君爱才,大王却不爱,即使有美玉在手,亦当粪土。”
砀王冷哼一声,对于杨渡的油嘴滑舌他着实感到不悦:“先君麾下能臣名将如云,而我呢?又有谁能助我一臂之力?”
杨渡此刻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决意要借太后之力,将心中所想一吐为快:“常言道: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如今砀国并非无才,只是大王未曾发掘罢了。”
砀王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瞪着眼珠,怒气冲冲地说道:“寡人何尝不想寻得贤才?若有高才,寡人定当委以重任,共谋社稷大业!”
杨渡见砀王并未完全拒绝,心中一喜,继续说道:“当今砀国,贤才非公子杨元莫属。他爱国如命,修为高强,且深谙兵法之道,在列国之间享有极高声誉。臣恳请大王收回成命,切勿将城池轻易送人。若能委以公子元兵权,让他统领大军御敌于国门之外,方为上上之策。臣等愿肝脑涂地,誓死保卫砀国江山社稷!”
说到最后,他已是声嘶力竭。
“公子元?”砀王脸上满是不屑,但口中却说道:“王弟你忠君爱国,这份心意自然是好的。但领兵打仗,可不是儿戏。你何时带过兵?又有何才学藏于胸中?又曾翻阅过几本兵书呢……”
杨渡面色一沉,毫不客气地回敬道:“陛下若是一直不肯让公子元领兵,他又怎会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能?如今国家危在旦夕,正应该亲近家人而疏远外臣。”
公子元强忍住心头的怒火,打断杨渡的话:“臣已经将《天地洪荒道》弄到手了,此书此刻就在我手中。”说着,他伸手去掏,然而却因为来得匆忙,兵书竟然忘在了杨渡家的几案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