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丽莎下得车即被小姐妹拽阁楼上,祝莲拽着不问别的,先问你是哪村哪镇哪县的姥姥家,姓甚名何。你今年多大,是姐几个,有哥哥弟弟没有。这样一连串和糖葫芦串一样。这丫头两手被两旁拽着还挤着坐,这一屋人没两种,都和自己一样。看去有比自己高的,更有一样高的,心里说我爸是事都干不好。没有姑娘怎这么多,都跟画似的那么俊。
随答道:“姐我只把知道的说,我们是姐三个,我大姐二十一岁叫石丽华,是去年九月初六聘的。我二姐是十九岁叫石丽云,是今年三月十六聘的。我叫石丽莎今年十三岁。我还有两个哥都十七岁是双棒,是今年六月十二日结的婚。我这两个嫂子是北边那寺口的,也是双棒。大嫂叫芮山花二嫂叫芮艳花,都同是十七岁。我提前已说是双棒,我是想多重句话。”
殷萍道你姐寻婆家,是媒人是亲戚介绍?丽莎道:“都是我们原来管家的潘雍和他媳妇尹扭给管理的。我这两个嫂子是尹扭姑的闺女。我大姐嫁的是尹扭姨的儿子,二姐嫁的是他娘家嫂的姨的儿子,我大姐在栖霞,我二姐是在观里。”
问你姐丢了尹扭知道不?丽莎道她知道,都是潘雍接送的。问他他说我还着急呢,就拐个山弯不见的。尹扭也说都是我的实在亲戚,我还胳膊肘向外撇是怎的?姐你要问我姥家是哪里,我不知道,我都没听得说过。我们也没姑的姨的那些亲戚。眼前想有亲戚又都丢啦!
祝莲道你在这里玩,别离开姐妹们。喝茶一会吃饭。因此祝莲和小娟等急速来至上房东屋,问大姨您娘家是哪里。
祝锦妍千想万想,也没想问娘家干什么。这岁数还有什么用?可人家这样问下来又不好拨。说又没地方可指,不说吧怎解除这一步困境?莫非是取什么吉利吗?
也因看这些姑娘一个赛一个,头上丁零当啷,金银红闪绿,穿的上是藕荷,下是那样是紫是老红,那么衬的鲜艳。我说不上颜色。每人都是璎珞百褶裙,是粉红深一点,什么花没看清。都是一个样。那么我进了瑶池还是什么神仙府呢。是对不对,同我一起坐的这俩可都似王母娘娘。
再说这石丽莎哪去啦?一下车就把丽莎爸弄走,怎想这时是三分鼎各占一角。这事奇特,怎么一个出主意的男子汉没有?怎么都是十五六小姑娘?这俩王母娘娘可是话没说。那为什么这小姑娘,非先问娘家哪里?这事碰上十分憋心,可又有些奇。
又问上啦!大姨那您是哪村哪县的呢。祝锦妍道:“姑娘问我这些我都不记得。其实是,其实呢我说不上,真着急憋胸难受。”祝莲道:“大姨这事可真难说!那么您怎到石家的呢。难道一点印象没有吗?您不要心急仔细向前想。”
殷萍说姐你别问啦。跟着道大姨你把褂子脱下来。祝锦妍道脱我褂子做什么,我有这么个印象……因翠云和小妹从外进来正听说把衣服脱下来,这俩向前去解衣扣,是边解是边道我们看看有虱子没有。祝锦妍她边扭身子边道:“我自己脱——可我也想起这一小的事,我小名叫荣头。我总想去一个小庙去玩,我有这么个印象。怎么至石家的我都不记得。怎么给我起叫祝锦妍,我都不知道。我们结婚是十七岁,也没用轿子也没亲戚,进屋就睡。”
小娟道这秀才家庭可真新鲜。他这是取什么吉星呢。小妹道这点小事你们张不开嘴,那为什么单单叫祝锦妍?这是说叫你少说话?你还可以有锦上添花……
把屋子人都逗乐,这小娟刚要张嘴,宝珠道:“这三个字内含意义不小,你看结婚都不声明,那么大财产不动声色。这不是正合谨言慎行吗?”小娟道这样说起来都对,真得看看有没虱子。这位祝锦妍心里又敲鼓又捶锣,这是怎回事。这群丫头对我要做什么。跟着道我就怕虱子虫虫叮叮的。
赛花后边也用手推道:“叫你脱你就脱,比旁人下手给你扒好。反正这屋扒多光,没有男的。这你怕什么呢,来我给你脱,免去小人下手。”祝锦妍听这么一说,解开扣。赛花看准,左膀臂后是个玉米粒大一个大红瘊子。祝莲殷萍等都过来看清。
祝莲道一点都没错啦,姑妈拽着赛荣双手道:“你说你还有个印象,都说对的。你小名叫荣头,咱门口是个土地庙,一丈见方。咱妈说你就是五岁时从那土地庙丢的。”
祝锦妍这时明白啦。叫一声我的妈咦!眼瞪着看赛花。赛花道:“你先别忙,我和你说。一直咱爸寻你十五年。你是头生叫赛荣,你丢时妈正怀着……”
祝莲和殷萍过来,每人拽赛荣一只手。赛花跟着道:“我和你说个明白。这是祝莲,她妈叫赛凤。就是怀着祝莲妈赛凤丢的你。可是祝莲妈在祝莲六岁时闹传染病,已去世十年。现在咱娘家就这一个根,她叫殷萍。”这赛荣是说,怎能止住哭啼?
小凤拽石丽莎也都来阁楼下,都集在东屋。这石丽莎也听明白,可是妈还敞着怀双眼泪水,这哭什么呢。姐姐嫂子没找到,妈先叫娘家人认出来。我爸办的叫什么事!我不跟他打还怪的!
赛花是刚要说话,叫凤珍把话揽过去,她说这有多好,五十岁有娘家亲人,这有多齐全。
小娟过来伸出双手,就把祝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