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领头的青年人姓氏为徐,单名一个震字。他本是高阳附近县城的一位农民,由于饥荒而逃到了九龙寨。在这里,他因为人仗义、勇猛无畏,被逃难的东州百姓推崇为领头人。他还有着一双非凡的腿脚,擅长攀爬屋顶、飞檐走壁等绝技,因此又被人们称为“徐燕子”。
“路县长的义举,我早已有所耳闻。您剿匪除害,保民平安,抵御日寇,恩泽百姓,纵横江湖,真是畅快淋漓,让我等江湖人士好生羡慕。”徐震一脸诚恳地说道。
路修身则表现得风轻云淡,他说道:“我只是做了一些正义之士应该做的事情,被朋友们过分夸赞了。如今我早已不是县长了。”
“恩人您太谦虚了。在我们东州帮,只要提起您的大名,无人不心怀敬仰。如果恩人不嫌弃,我让出领头人的位置,由您带领我们东州帮开创一番新的天地。”徐震满怀希望地说道。
路修身摇摇头,表达了感谢之情,轻声说道:“我一直渴望能够奔赴大洋彼岸,因为那里有一位我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多年前,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但因事务繁忙,那时我一直抽不开身。如今,我无官一身轻,只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感受不同的风土人情。”
徐震疑惑地问道:“那你为何会来到这九龙寨呢?”
路修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伤,缓缓讲述了自己的遭遇。日军袭击了高阳城,高阳军奋勇突破重围,但在敌人的狂轰滥炸中,他与妻子李溪溪、儿子路抗战失散了。最后,路修身沉重地说:“我与妻子曾约定要来九龙城,所以我才不辞劳苦来到这里,希望能找到她的下落。”
徐震专注地倾听着,待路修身讲完,他一拍大腿,豪爽地说道:“我的妻子与嫂夫人李溪溪也有过一面之缘,她也一直盼望着能与嫂夫人重逢。只要嫂夫人来到九龙城,我们东州帮必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将嫂夫人奉为座上宾,盛情款待。”
路修身感激涕零,他双手一拱,诚挚地说道:“在此,先谢过徐兄弟!若能找到我的妻子,你便是我的恩人。”
徐震连忙说道:“千万不要客气,如果客气就折煞我了,能为路县长做些事情是我们的荣幸。”
正当两人聊的热火朝天之时,走过来一个伙计,朝着徐震耳朵旁耳语了几声,徐震脸色大变,站了起来,说道:“不好意思,有些紧急事情处理,路县长先行休息,稍后再来相陪。”
路修身见徐震有急事要处理,不便多问,便说道:“你先办事,我随便走走,看看九龙的风景。”
徐震与伙计走到大街上,喊了两辆黄包车,车夫把毛巾顺手搭在脖颈上,撸起袖子,迈开双腿,一口气拉到东州大剧院。但见东州大剧院金碧辉煌,一对枣红色大门很是气派,门口两旁挂满灯笼,四五位黑衣人在门口维持着秩序。
徐震问道:“对方有多少人?”
“人不多,仅有五六人,但排场很大,花钱如流水,不似一般纨绔子弟。”伙计答道。
“打听到来人的消息吗?”徐震继续问道。
“暂时没有,此人自称孔三少爷,一身西装,梳着大背头,叼着香烟,年龄倒是不大,但面孔很是威严。”伙计说。
徐震两步跨一步走上台阶,拍了拍黑衣人肩膀,黑衣人身子立马立挺的笔直,喊了一声:“徐老板好。”
徐震点点头,走进剧场,但见舞台上乱糟糟的,看戏的人早已散去一大半,留下的人更多是看热闹的。
原来,东州大剧院上演了京剧《贵妃醉酒》,扮演杨贵妃的女主角乃徐震三请四邀的台柱子,姓月名秀仙。月秀仙精通京剧、昆曲、越剧等,尤其擅长京剧,凡有月秀仙登台演出的时候,座无虚席,为东州大剧院攒的盆满钵满,徐震视月秀仙为剧院的“摇钱树”,徐震事事礼让月秀仙三分,凡是月秀仙有所求没有不满足的,月秀仙在更是那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生怕得罪了台柱子。
今日,东州大剧院主打月秀仙《贵妃醉酒》,正当月秀仙一边用右腕三绕扇,一边往台中横走几步,用扇贴胸,当唱到“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时,孔三少爷大声喊了声“好。”,
“这样的戏,一个人看才有意思,人多了太吵了,还影响看戏的心情。”孔三少爷随后说道。随即让跟班喊来管事的,让剧院立即清场,每个自愿离场的给一个大洋。
管事的见来者不善,担心惹不起,又恐怕出了乱子,才让伙计向徐震报告,毕竟徐震才是东州大剧院的幕后老板。
此时,有个胆横的,说道:“又不是你家剧院,仗着钱多,竟然目中无人,小看了其他人吧。”
孔三少爷听的仔细,从怀中掏出枪,朝天花板就是一枪,然后拿着枪对着刚才讲话的人的脑袋说:“我就小看你了,胆敢再说一个字,让你脑袋搬家。”
吓的对方脸色变白,不敢再言语,跌跌噔噔的跑出剧院。
此时,众人看情景不妙,人走了一半,也有个别胆大的领了一个银元而去。
徐震走进剧场时,孔三少爷正用手托着月秀仙的下巴,轻声细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