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也扭头瞅向我和老崔笑着说:“这回行了,你俩的老领导回来了。”
老崔低头喃喃地来了一句:“唉!可惜回来得太晚了。”
是啊,这公司都要黄摊子了,才回来当老大,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时想起了一年半前的那次“ktv密谋策反会议“,当年我们下面这帮兄弟们就曾策划逼宫老白下野,扶“金子”上位。
后来“逼宫计划“流产,老白之后又稳稳地干了一年半。
通过这一年多相处,我和老崔也私下聊过,觉得在老白手底下干反而能更宽松一些。
如果换了金子,尽管是老熟人,但由于他是鲜族人,做事有时挺较真,若金子真当上公司老总,那过去的兄弟关系将变成上下级关系,反倒更别扭。
而且现在总公司已经开始大量裁员、各地分公司也陆续关停并转,在这个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即使亲兄弟过来当老总也很难捞到什么实惠了。
哥几个岔开话题,向老白又问起了公司总部及全国各地分公司的现状……
眼看要到下班时间了,老白大手一挥,“走,兄弟们去吃饭!咱们边喝边聊。”
我们一行五人来到公司附近的“福成肥牛“,一人上了一个小火锅,要了两盘肥牛、两盘羔羊肉、一盘青菜多拼、一盘毛肚、一盘鸭血,又让服务员搬来一箱“新三星“啤酒开喝。
接着刚才聊的话题,老白向大家讲起了全国各地分公司的情况……与哈分公司现状都差不多,听着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谁也想不到,这个仅用了三四年时间便迅速崛起的保健品行业巨无霸,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一个湖南老汉击败。
大家聊来聊去都觉得1996年6月那次“常德事件”的爆发,是导致三株公司急速衰落的致命原因。
这个事件的起因是,湖南常德的陈伯顺老汉患有老年性尿频症,他在电视上看了三株口服液的专题片广告,便动了心。
陈老汉第二天去药店花了428元买回了10瓶三株口服液。
起初,他服用前两瓶时,感觉不错,尿频症状也有了改善。
然而,到了第三、第四瓶时,陈老汉开始出现不良反应,全身红肿、瘙痒无比。
当他服用完第八瓶时,陈老汉的全身溃烂,甚至流脓流血。
家人赶紧将陈老汉送往医院就诊,医生诊断称三株口服液中的蛋白质含量过高,导致过敏反应,必须立即停用三株口服液,并进行药物治疗。
然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陈老汉的病情反复无常,最终于9月3日不治身亡。
陈老汉去世后,他的妻子和孩子将三株公司告上法庭,要求严惩。
94年就加入三株公司的老白对公司这些年的发展很了解,他接着说:
“实际上,这并不是三株第一次出事。”
早在1995年5月,就曾发生“广东事件”,当时广东卫生厅发布通知,收回了三株口服液的批准文号,这相当于在广东范围内宣判了三株的死刑。
紧接着,又发生了“成都事件”。
当地三株公司的工作人员在撰写宣传材料时,因工作做得不到位,未经患者同意,便擅自将其作为典型病例进行宣传,结果引发了患者的不满,产生了纠纷。
这件事在当地媒体曝光后,引起了央视的关注,影响范围也从成都迅速扩散到全国。
记得那段时间,我们开会听各级领导传达总部精神时,经常会提到“工作一定要做细致,一定要让服用好的患者自愿宣传,并签字确认。现在我们树大招风,很容易被竞争对手及监管部门用放大镜看……”
现在终于知道,原来那时已有十多起针对三株公司的“虚假广告”起诉案。
然而,这两起事件和十多起诉讼案并没有引起吴老总足够的重视,因为那一两年正是三株公司大展的时期。
1994年,三株口服液刚上市半年,三株公司就取得了1.25亿元的销售额,老白作为哈分公司的第一批员工见证了那段历史。
1995年则是三株公司大发展的一年,老王、我和老崔分别在那年的5月、8月、9月加入公司。
三株公司也由各地市级的三百多家分公司又向下面的各县级市场拓展建立了两千多个办事处,当年的销售额也裂变为23.5亿元。
1996年更是公司大踏步迈进的一年,我们各县级办事处从95年底的一两个人到96年初的十几人,而96年下半年已经发展到四五十人,每个乡镇都设了工作站,每个工作站由一名业务主办带着两到三名宣传员。
在96年底三株公司的全国员工也迅速扩张到了15万人,分公司600多家,办事处2000多个。
在国内除了西藏之外,三株公司的宣传单送到了全国的各个角落里,真正做到了家喻户晓。
除了各地方市县电视台的三株专题片广告,各市县、各村屯的每家每户平均每个月都要收到至少两份印有当地病例的三株宣传单。
此外,三株公司还会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