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看上去勇武有力,尤其是一双眼睛,明眸有光,一把弯弓一袋箭,是跟着乡勇而来。
“大人,小民李宽,刚在实在没忍住,未等军令便放箭教训元蒙狗贼,请大人责罚。”
姜哲哪里还会责罚,宝贝着还来不及。
“你的箭法是跟谁学的?”
李宽憨厚一笑,摸着后脑说道,“从小在林子里练的,没跟谁学过。”
姜哲拿过他的弯弓,是一把自制的弓箭,不算上品。
“取反曲弓来!”
这反曲弓是姜哲口述,张小泉手下的造弓师傅做的,还在试验阶段,还没有大量制造。
王大山亲自拿来反曲弓,交给李宽。
“这把弓就给你,如果你在这次守城战中拿着它有所建树,我就给你个官当当,如何?”
李宽虽然是个猎户,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清楚这是个天大的机会,被姜哲看上可是成州人的荣誉。
当场跪下磕头,“大人看的起小民,小民豁出命也要立功!”
姜哲安抚一番,将其暂时编入弓箭手中。
眼前,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来决断。
虽然不可能像元蒙使者说的那样开城投降,但完全将那些夏人百姓不当回事也不行。
望远镜中使者已经腿儿着跑回了本阵,元蒙也知道了姜哲的拒绝,直接开始了攻城的准备。
当然,炮灰部队的前面,就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夏人百姓。
以俘虏为前驱,一直是元蒙的传统,在他们的眼中,可没有什么廉耻之说,敌人如果不管不顾,直接对自己的百姓放箭,就会打击军心。
但护着百姓,又会缩手缩脚,妨碍作战。
实在是毒计。
姜哲和王大山四处远望,元蒙大军聚集在正面,中间是部落炮灰部队,两边是元人和蒙人的牧骑。
而腹心军则没有出现,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大人,元蒙好毒的心。”
“腹心军定然是藏在其他地方,如果我们召集外围的骑兵来搅乱战场,伺机救人,腹心军必然出现,将我们城外的骑兵全部吃掉。”
姜哲赞同的点点头。
探马、飞羽、骁骑都已经远离,绕远路深入元蒙腹地搞破坏。
可龙骧和代州骑兵则在牛头城附近藏着,等着战局有可乘之机的时候,突然出击。
一万多骑兵精锐,就算藏的再好,也会被元蒙侦骑发现蛛丝马迹,赫连普金藏起腹心军,就是在钓这只骑兵。
就在姜哲思量,干脆就当没看见的时候,敌方军阵前又有变动。
这次就算不用望远镜,也能看的清楚。
原本被推到阵前当肉盾的一群百姓,突然发疯似的向牛头军城跑来。
他们都是被绑着手,但腿上没有束缚之前都是哭哭啼啼的在元蒙士兵的推搡下不情愿的前进。
谁知他们的突然加速,让元蒙也大吃一惊。
这些原本已经乖巧听话,在元蒙为奴为婢的夏人百姓,怎么突然疯了一样。
博尔帖在马车上大怒,手中握着马鞭,指着这些百姓大喊,“混账,几个奴隶都看不住吗?”
“放箭,通通射死,不能让他们跑回去。”
元人射手无差别的放箭,一阵箭雨后,这些没有甲胄防身的百姓倒下了一片。
城头上兵卒乡勇都咬牙切齿,恨不得跳下城头,和杀害自己亲人老乡的元蒙拼命。
箭雨一阵接着一阵,疯狂往前跑的百姓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上千米的距离,才跑了一半,就只剩十几个百姓了。
元蒙的军阵停下,只是不停的用弓箭射击,又是一波箭雨,谨慎三人还在奔跑,其他的百姓全部中箭,倒在了牛头城前。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些百姓根本不是为了生存而逃跑,是个正常人就知道基本没可能成功。
他们都是为了寻死而逃跑,只要自己一跑,元蒙人就会放箭杀人,这样一来,自己这些筹码死光了,成州军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最后一阵箭雨,已经是弓箭的最远射程,三个百姓全部倒地不动。
牛头城中所有人都恨的牙根痒痒,稳重些的将领默默抽出刀来,走到城墙最前沿,准备等会多杀几个人发泄发泄。
冲动点的干脆就聚集起来,向姜哲请令,要出去和元蒙拼命。
突然。
原本已经倒地的那三个百姓中,一个半大的孩子站了起来!
原来刚才他并没有被射中,是另外两个年龄较大的人护着他,在箭雨来的时候将其压在身下!
现在,这男孩玩了命的往牛头城城门跑。
但正门为了防敌人,早就用巨石堵死,城里出城都是从反方向的南门走。
“快放垂篮!”
王大山边喊边跑。
姜哲也反应过来,拿着望远镜观察。
男孩已经跑出了元蒙的弓箭射程,按照道理来说,为了一个小男孩,元蒙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城上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半空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