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的雷霆手段,震慑住了一些人,但也有人因为这件事不免多想,总觉得姜黎之后会把他们灭口。
为了自保,他想出个馊主意……
于是这天晚上姜黎回到营帐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长相还不错的男子穿了一身白衣,正端正的跪在她床边。
姜黎:“?”
她的营帐都是有人把手的,这会儿居然放了人进来就挺奇怪,而且他们这一行人里,男子都是士兵,也不穿这样的衣服啊。
她迟疑了一下才开口,“你是何人?为何在这儿跪着?”
“小人冯执,原是贺宁副将的部下。”
顿了顿,他有些羞涩的抬头,目光满是暧昧,“今日前来……是想着公主此番赶路劳累,想要自荐枕席,为公主放松一二。”
姜黎:“……”
这不是她遇到的第一个自荐枕席的男人,但果然每次看到他们这般搔首弄姿的模样,都觉得浑身难受。
可能是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吧。
她挥挥手,“不用了,你走吧。”
冯执一愣,没想到才一开口就被拒绝了。
不甘心的他,竟是忽然伸手一扒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来。
姜黎惊了一下,还以为这人是要给自己秀个胸肌。
但是没想到他裸露出来的胸口上,却竟然刻着她的名字。
这让她不禁愣住,然后就听到冯执开口,“公主是不相信我的忠诚吗?”
“您看,为了表达对您的忠诚,我已经按照您的喜好在胸口刻上了您的名字!”
说着,他跪行几步到了姜黎身边,抬起她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脸,卑微而诚恳道,“公主,我是属于您的,完完全全属于您。”
姜黎垂着眼眸,看着他胸口上的刻字,连写法都跟秦诀胸口上的一模一样,看来的确是下了功夫的。
她抽出自己的手,在他胸口的字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声音不带喜怒的问了一句,“谁教你的?”
冯执迟疑了一下,但见她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小心翼翼答道:“小人……是听照顾东林王的几个士兵说起,他胸口上刻了您的名字,所以才特意趁着他们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
顿了顿,他试探着问道,“公主……不喜欢吗?”
姜黎的确没有生气的意思,但也的确没有觉得开心。
她只是平静道:“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因为以前总觉得,在人的身上刻下自己的名字,这个人就完全属于我了。”
“但后来发现,人终归不是一件物品,没有人能完全属于我。”
“所以,这样的形式主义,便也不重要了。”
说完,她似是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你走吧,以后不必再来了。”
“只要你们不做出格的事情,我不会出尔反尔害你们性命。”
“我这人……并不噬杀。”
冯执脸色微微变幻,但姜黎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再纠缠下去只怕适得其反,他也只得应下,转身离开。
姜黎本以为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但是大概是行军路上太过枯燥无聊,这等小事竟然也很快传遍军营。
许是那几个照顾秦诀的人说出去的,也或许是给姜黎守营帐的人说出去的。
总之,冯执不惜效仿秦诀,在胸口上刻姜黎的名字,去自荐枕席却被无情赶出去的事,成为了大家口中的谈资笑料。
这事儿虽然事关姜黎,但更丢脸的还是冯执,姜黎被人不痛不痒的议论几句倒也无所谓。
但她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大家扎营的时候,冯执竟然被杀了。
嗯……秦诀杀的。
姜黎当时正在河边洗手,离的倒是并不远,听到一阵喧闹声,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也就过去看了下。
然后她就看到一群人正努力的从秦诀手底下将冯执给救下来。
但还是晚了,人被抢下来的时候,冯执脖颈都被秦诀用手上的镣铐给勒断了,已然气绝!
众人都有些骇然,如临大敌的盯着秦诀,抓着他的人更是丝毫不敢放松。
但他却没有再暴起伤其他人的意思,几乎是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姜黎皱眉看着已经气绝的冯执,“……将他带下去,就地埋了吧。”
众人感觉到气氛的凝滞,也不敢多话,立即有几个人去把冯执的尸体抬走。
姜黎这才看向秦诀。
他此时额头上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姜黎这才不禁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大概刚刚别人在制服他的时候,一不小心扭伤了他的右手。
应该是疼的,但他却愣是认真没发出半点声音。
姜黎朝擒着他的人示意,“松开他吧。”
“可是他万一再……”
话没说完,姜黎打断道,“不会的。”
那几个人这才只好顺从的将人松开。
如此一来,秦诀那受了伤的手臂,似乎才舒服了一些,神色间放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