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佑望着那一番交谈叙旧的敏禄和桂林,心中暗愁,终是下定决心,向桂林请缨:“提督大人,末将欲率我维州协人马为先锋于山中搜贼,还请提督大人准请。”
桂林闻言,便是望向李天佑,片刻后微微颔首,道:“李副将主动请缨,本督深感欣慰,李副将不愧为金川名将,不失勇武。”
“既然如此,那便准了,接下来进山搜贼,便有李副将率维州协兵丁作先锋,敏禄!”
桂林喊了一声,马前跪地的敏禄连忙应声:“奴才在。”
“你率龙安营紧随李副将。”
“嗻!”
“静海升!”
“末将在!”
桂林身后骑马那将应声下马。
“你率你镇标人马为李副将和敏参将压阵,重庆各营部署于左右二翼,务必要完全覆盖此山,地上不得放过一只蝼蚁,空中不得掠过一只飞蛾!”
“嗻!”
重庆镇总兵静海升立刻应声领命。
有重庆镇总兵静海升的镇标及其各营人马和四川提督桂林的提标亲兵加入,搜山大军的人数立刻飙升至近万人!
北山脚下,密密麻麻的营帐沿着河流蔓延,天空之中绿旗飘扬,旌旗如林。
翌日,一大早,李天佑顶盔掼甲率领一协人马率先进山,一路蹭着山中露水,衣衫浸湿。
李天佑的维州协后,便是敏禄的龙安营。
而这回,龙安营的兵丁们可不像前几日一样苦哈哈。
他们都知道,这回不用他们当炮灰了。
而敏禄更是得意无比,遥望前方,心中极为快意。
李天佑啊李天佑,你也有今天,看先前你还让老子我去当炮灰?现在轮着你当炮灰了吧?
以后在四川,有提督大人桂林罩着,看谁还能奈我何?
李天佑作先锋率兵搜山,山路本就极其难走,兵丁们又顶盔掼甲,虽有前些日子龙安营的搜山成果在,一些地方本不用再搜,但桂林却责令他必须再仔仔细细的重搜一遍。
日落西山后,桂林又命李天佑不得回转,就率军在山中休息。
理由便是:万一你回转之后,潜藏的藩贼重回你已搜过之地,那第二天你重走之时必定不再细心,如果遭袭,那便是你之罪责。
黑夜之中,山中蚊虫甚多,吃喝不得济,如此连续下来,李天佑的维州协之中已有不少兵丁患了疟疾,这些患病官兵无法再搜,被送回山外大营。
而患病被送往山外大营的维州协兵丁中,又有十余人被桂林查到是装病。
桂林毫不容情,立刻下令装病官兵以逃兵论处,逃兵等同叛国,立刻处斩!
于是,还未真正遇上藩贼,李天佑的维州协便是已有患病减员官兵三十八人,被论逃兵处斩官兵一十七人。
桂林到来后第四天,维州协已搜山出去二十余里,龙安营随后,而就在距离山外大营十余里处,静海升的重庆镇官兵则是在此。
就在重庆镇总兵静海升站在一座山头向前眺望之时,桂林携自己一众提标亲兵来至静海升身旁。
“提督大人,您怎来了?!”
静海升见桂林,便是连忙参见行礼。
桂林摆了摆手,这几日他在山外营中休整,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便是道:“我为提督,督管四川大小军务,昔年围剿金川,本督也曾亲临战阵,如此搜山我也理应亲临。”
“大人勇武。”
静海升夸赞一声,随后便是令麾下点燃香炉,升起驱虫香烟。
山头之上香炉摆放,袅袅香雾升起,桂林深吸一口气,道:“这香不错,好闻。”
“这是乾隆爷赏赐下来的,末将知晓提督大人的性子,在军中定然是劳苦辛勤,亲力亲为,末将怕提督大人累垮自己的身子,心中担忧,便特地将此香搬来军中供提督大人使用。”
静海升微微一笑道。
这话说得桂林很是受用。
二人便是站在这香雾阵阵的山头畅所欲言,闲聊痛快起来。
茫茫山脉,峰峦叠嶂,每一处山峰都是半黄半绿,步入秋天,黄叶遍布,绿叶隐匿。
镜面之上十字准星从这处山峦转移到那处山峰,一路掠过众多普通绿营兵丁,一一搜寻那被簇拥而中的各级绿营军官。
那是外委,那是把总,那是守备,那是游击。
各色绿营军官皆是不同,均在无数绿营兵丁簇拥下,狙击镜中看的一清二楚。
很快,十字准星中升起一道袅袅炊烟。
准星而动,天旋地转,山川挪移,那十字准星很快便是找寻到了目标。
那是一座烟雾缭绕的山头,这烟雾,白中泛蓝,颜色略青,一看便是加了料的香烟,特地点来驱散山中蚊虫的。
“呵!找着了!”
锦衣卫狙击手张小庆那轻抿的嘴角上挑起来。
他在这山里这么长时间了,终于等来一条足够大的大鱼了。
目测距离,约六百米。
近且远,近是依照地理来讲,六百米很快便能到达,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