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敏老头,你终于回来了,再晚一点,你这宅子怕都要被人拆了。这个老狐狸,每次都喜欢玩玄的。林晚荣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想道。
“让开——”高首走在前面,大声喝道,一脚踹开一个挡在身前的兵士。他是御前带刀侍卫,皇帝身边的人,横着走也不为过,拦他的路是自己找死。
程德带来的兵士虽然众多,但玩起横的,谁敢与那些眼高于顶的带刀侍卫相比,一见高首的身份与气势,心里便畏惧了三分。
高首身边的都是宫中侍卫,何曾怕过谁来,一干人等气势汹汹,龙行虎步,几步护着洛敏来到了府前。
洛敏挺着个大肚腩,望着程德阴[***]:“程大人,你穿甲带胄,刀枪齐举,率领人马,包围我府台,却是何用意?”
程德见洛敏回来了,急忙从椅上站了起来,抱拳道:“禀告首宪大人,下官乃是有紧急公务求见,一时之间走的匆忙,忘了去除甲胄,还望大人见谅。”
“见谅?”洛敏怒火冲冲,大声道:“本官乃是江苏总督,受皇上亲自委派的一省首宪,掌管江苏军政诸多大事。你是江苏都指挥使,乃受兵部所管辖,受本官所节制,未经允许,非得私自调动兵马。如今你身为下属,有令不行,却带领手下兵马,明刀明枪的包围了本督府衙,江苏百姓有眼可见,江苏百官有眼可见。你一句走的匆忙便可以解释了么?你将本督置于何地,将江苏百官置于何地,将皇上又置于何地?”
洛敏发怒之下,声音极大,威势十足,他身为一省封疆大吏,气势可不是装出来的,程德手下的兵士见他如此威严,也忍不住露出几分怯怯之意。
洛敏这番话义正词严,内里却大有学问。林晚荣听得大笑,你这个老狐狸,倒会做的好戏,故意装出如此愤怒的样子,消去程德等人的疑心。
“高首何在?”洛敏大声喝道。
“属下在!”高首上前答道。
“着你带我府前衙役,将这一干人马的兵械全部缴清入库,战马归槽,待我禀明皇上,再行处置。”洛敏大声吩咐道,竟是要高首带了人,去缴这数百兵丁的械。
程德见洛敏发如此大的急火,心里反而安定了许多,急忙抱拳道:“总督大人息怒,下官实在是有紧急军情,还请大人见谅。”
洛敏哼道:“规矩便是规矩,你纵有再多理由,也不可如此鲁莽行事,今曰若不处置,本府有何颜面面对江苏百官?又有何威信可言?高首,尔等还不速速动手?”
“得令!”高首大叫一声,带着手下数十兄弟一起行动起来。他们皆是宫廷护卫出身,是皇帝身边的人,乃是真正的虎狼之师,何曾怕过谁来。程德手下步营骑营的兵士,见他们来势汹汹,也是刀枪齐举便要与他们对峙,高首诸人不管那些,上去连踹几脚,那几个兵士哇哇惨叫几声,程德急忙回头使了个眼色,便再无人敢反抗了。
“叮叮”“当当”,刀枪着地的声音此起彼伏,洛敏的脸色还是一样的阴霾,看起来似乎真是气得不轻。被属下带人包围了府宅,这是哪一省也未出过的乱子,若是传到他省同僚耳里,还不丢人到家了。
程德偷看洛敏脸色,见他双拳紧握,面容铁青,这一次总督大人是真的发火了。
洛敏如此计较一时得失,程德反而轻松了不少,见手下兵马皆是丢掉了刀枪,这才向洛敏抱拳道:“下官再请总督大人见谅,今曰实在是军情过于紧急,下官才会如此失态。”
洛敏哼了一声道:“程大人,今曰之事,本府会据实禀报兵部,禀报皇上,待他们定夺。眼下你有何军务,便快快禀来吧。”
洛敏显然是气急了,连府门都不愿让程德进去,让他就地禀报。程德与洛敏相斗多年,见他这次仍是上折参奏老一套,心里也不甚在意,一抱拳道:“属下收到消息,盘踞于济宁的白莲教徒,近曰会有异动,极有可能会辗转进入江苏省境。前一次白莲教扰我江苏百姓,民怨沸腾,影响甚大,此次属下收到消息,丝毫不敢怠慢,这才星夜赶来,与总督大人商量对策。”
洛敏脸色稍好转,皱眉道:“白莲又有异动?这倒奇了。眼下寒冬将至,每年这个时候,白莲妖人们都会蜷伏在匪巢里休养生息,今年却为何要主动外出?程大人,你这消息准确否?”
程德颔首道:“千真万确,乃是我亲自得到的情报。据属下估计,此乃是因为他们粮草不足,寒冬里难以为继,这才要再次进入江苏,掳些钱粮。”
洛敏嗯了一声道:“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防范呢?”
程德早有说辞,抱拳道:“以属下之见,不如大人与属下同时向朝廷上文,禀明此地情形,取得兵部调令,属下将步营骑营大部,调往山东与江苏交界之处,严防死守,杜绝白莲匪徒入我江苏境内。”
程德这一说,林晚荣就明白了,这又是一个试探。把江苏的兵调到苏鲁交界处,表面上看是防止白莲窜入江苏,实际上却是故意堵住了剿灭白莲的路子。若是洛敏不同意程德此举,只会引起白莲教和他们背后主子的高度警觉,为清剿带来更大的难度。若是同意了,程德正好借杆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