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竹居灯火通明。
韩俱领着那一男一女,对道隐子拱手道:“既然师兄弟子另有要事,那之前的约定便罢了吧,只是师弟我如今深陷红尘,牵扯进了一场麻烦,过得几年,说不得要来请师兄相助。”
道隐子眉头一皱,终究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此番自家这边,着实是理亏了。
等送走了韩俱一行人,言隐子便驾云落下。
“师兄,听说韩俱要走了?”
他还没有走进来,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道隐子点头道:“不错,说是周国的什么晋国公围攻洛阳无功而返,国中暗潮汹涌,他那两个徒弟的家族牵扯其中,所以都要急着赶回去。”
“这才对嘛,他求他的俗世权贵,还想来太华山沾仙缘,贪心不足,凡俗折腾来折腾去,也就那点东西……”言隐子长松一口气,又摇摇头,故作感叹。
道隐子却沉声道:“你可知他离去时怎么说?如今这世道,若是掺和进去……”
言隐子听着,越发不敢插话,只是讪讪笑着。
说着说着,道隐子忽然眉头一皱,停下了话来,随即掐指一算,眉头越皱越紧。
言隐子一见,赶紧搭话:“师兄,可是出了什么事?”
道隐子就道:“为兄刚才心有所感,觉得扶摇子似是遇到了危险。”
“扶摇子道基修为,在秘境人间哪里会被威胁?”言隐子同样掐指一算,失笑道:“还是那云家,又闹腾了,搅得整个城都不宁,想来是扶摇子年轻气盛,忍不住插手了,咱们当年不也有相似之举?”
道隐子闻言沉默,最后叹息道:“经历此事之后,他大概也能明白,凡俗之事,再怎么干涉,最后也会演变回去,来来去去,终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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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凡人终究是凡人,无论是何年何月,都是一样!”
云府前院,黑幡当空,传出阵阵嘶哑之声。
在这杆黑幡的下面,黑衣女子凌空盘坐,美艳动人的面孔紧绷着,闭着眼,蹙着眉,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前方,正有一群人压着七八个男女跪在前方。
无论是押送之人,还是被按着跪在地上的,在看向女子的时候,都是一脸痴迷,只有一个少年除外。
那少年满脸惊恐,眼神飘忽,不时落到那女子身上,更是手脚哆嗦。
黑衣女子忽然睁开眼睛,扫视一眼后,指着那少年道:“将他留下来,其他人驱散。”
“喏!”
一群人恋恋不舍的离去。
那黑幡中传出声音:“未料这府中就有个有灵根的祭品,还差九个,尽快凑齐,老夫好一并吸了。”
“前辈放心。”女子点点头,看向那惊恐莫名的少年。
“放心?桀桀,我看未必,你的麻烦已经来了。”
话音落下,黑幡微微一震,便将一团黑影震散,露出了陈错的身影。
“陈方庆!”女子一见来者,便皱起眉头,“符觉果然又出了意外。”她现在全副心神都要操控黑幡,根本没有余力去探查,但心里也清楚,就算符觉战败,也不该这么快,该是被引开了。
“看来就是以此法宝遮住了此城,”陈错也不意外,直面双方,“你们造化道这次来了几个人?那云家老翁呢?”
“你不去奔逃,反而主动过来,有点胆量,”黑幡中传出一个声音,“也好,你既寻那老头,就让他来会会你!”
随后,这黑幡当空一摇!
黑衣女子闷哼一声,面色苍白了不少。
轰隆!
后面的假山中,忽然传出一声暴响,随后就有三道身影飞出落下,赫然是那云老翁与两个孙女!
只是此刻三人模样怪异,都是双目赤红,浑身皮肤漆黑,有诸多血色的符篆纹路在身体各处游走,更是彼此相连,让三人隐约化作一个整体!
“被炼成傀儡了,但还保留着一丝意念和本我!”
只是一眼看过去,借助心境加持,陈错就窥破了一点虚实。据他所知,很多邪修都会将凡人或者尸体炼化成傀儡,但往往会抹杀神智。
“不止如此,再加点料!”黑幡中传出狞笑!
话音未落,这黑幡上黑雾滚滚,笼罩周边,整座城的人忽然都惨叫起来,转眼之间,一道道意念被强行摄取过来,灌入了云老翁身上!
只是这老翁的气势不涨反落!
“你这老儿,不是求长生吗?老夫便赐你长生!给我咒杀了此人!”
那云老翁与两个孙女齐齐应下一声,便扑了出去!
黑衣女子则是七孔流血,颤声道:“前辈……”
“怕什么?你既已祭出老夫,那老夫何时归去,可就由不得你了!且看戏吧,老夫之所以留下这几个蠢人的神智,便是借刀行事,行那瞒天过海之法,以此蒙蔽太华山的道隐子,此人不是一般修士,若是老夫直接出手,但凡伤到他徒弟一点,别说你了,老夫怕是都离不了太华山,桀桀,现在这般,若有意外,老夫也能护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