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要再次扇动群众,猛地觉得气息不足,结果一句话都没喊出来便开始喘息不已。
小花只是略施手段而已,这些人太恬噪,太不知进退了。和那个店家一样,她只是用了一丝抑制呼吸的植物精华而已,这本来是可以直接致命的,不过小花掌握好计量,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乱说话是要不得滴。
不过因为是植物精华直接作用在控制呼吸的神经上,恐怕以后都会这样气息弱弱地活下去了,唔,只要不要太过恬噪,心平气和,心存一丝善意,这样的话症状自然就会减轻,想活个几十年也是没问题滴。
没了人挑唆,加上阿六那一身凌然杀气,人群碎碎念着悻悻散去。
有两个中年妇人悄悄落在人群后面,见没人注意到她们,便迅速溜回小花身旁,一脸苦口婆心的样子:“哎呀,丫头呀,不是大婶我说你,你你真是糊涂呀。唉,你还是快快离开镇上吧……”
小花将那两妇人拉住,她知道她们是心怀一丝对自己的怜悯才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的,问道:“大婶,此话怎讲?”
妇人叹了口气,道:“唉,自从三年前,他们说你,你……”她看了看小花,对方神情如常,便继续说道:“后来田府酒庄也就办不下去了,于是那些野果也卖不出去,在田府做工的也被遣退回来……”
小花了然,原来这些人把这笔帐都算在自己头上了啊,呵,所谓愚民也不过如此嘛。不过她听到不仅仅是因为瞿灵儿的事才这样对自己的,心中竟还有些宽慰。
两妇人就是想跟她说清这些话的,而后便遮遮掩掩地离开,貌似被看到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多么丢人的事情一样。
四人走在街道上。尽管周围人也指指点点,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群情激愤了。
小花在想,现在到哪里去过夜呢,光是集镇上。这些人对自己就有那么大的反应,恐怕山野间那些人看见自己会更“激动”的吧。想了想,还是到山上树林中,幕天席地,随便将就一晚上算了。阿六,小荷水雀自然以小花为中心,阿六和水雀都不是这里人,即便是小荷,以前也一直在田府内院当下等奴仆的,比小花还不如。
所以也不知道除了客栈。还有哪里可以栖身,只能随着小花慢悠悠地走着。幸好他们带了足够多的食物,不愁吃喝问题。
刚走到隘口旁边,打算从旁边小路上山,突然另一边的山道上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妇人。逢人便问“你们看到瞿家娘子没有?”
有人鄙夷有人摇头:“咦,刚才还看见在这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呢。我说禹娘子,你荏急的干什么?你找她们作甚?”
禹娘子没理会,径直四下里寻找起来,现在天色渐晚,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小花眉头微皱。禹娘子找自己做什么呢?几年不见,看起来貌似又老了不少。两鬓花白,身体也佝偻起来……心道,莫非那青木还没有回来?也是,青木胸怀天下的人,对于他来说禹娘子恐怕就像一个乳娘一样。没几分真情的。
小花有些唏嘘,想着曾经那一双布鞋的温暖呵……她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一会,禹娘子终于注意到街道对面的小花,愣了一下才急急地走过来,将小花上下打量一通。惊讶,不可置信,“你你就是瞿娘子?你就是小花?”
小花点点头,“禹娘子,好久不见。你找我有事吗?”
禹娘子支吾了一下,道:“是,是有一些事的,现在天色晚了,若是不嫌弃,可否到我家一叙?”
小花眉梢微不可察轻挑一下,心中叹息,禹娘子还是和以前那样的质朴仁善呢,连帮对方也说的如此委婉,不让对方感觉到难堪。小花从善如流,跟着禹娘子到她的院子。
以前小花来过许多次,熟悉的地方,却比记忆中更加破败和冷清。
乌漆麻黑一片,禹娘子摸索着点燃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还没将整个房间填满。
小花让小荷将随身带的肉干,油米饭团等等拿出来,几人一起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晌饭。
禹娘子很是唏嘘,她大概晚上是没有吃晚晌饭的,被小花劝着开始慢慢吃起来。
小花不兴主仆那一套,既然被她认可的人,那就是朋友是家人,所有大家都围一桌子,一边吃一边聊。
禹娘子看见小花,真是唏嘘不已。
小花道:“禹娘子,你让我们在这里留宿,就不怕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么?”
禹娘子道:“其他人怎么说我不管,我信你的,我信你。”
小花眼睛有些湿润,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小花说道:“你,现在还好吗?青木有没有回来?”
禹娘子顿了一下,却说道:“以前承蒙你的照顾,不然的话……青木那孩子,有些任性,你不要跟他计较哈……”
小花心中感慨,自己都已经放下了,对方竟然还在为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呢,“禹娘子,你不要挂怀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两人感慨一番,都有不愿让人触及的地方,谈话一时冷清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