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盘古殿还是祖巫殿,有一个祖巫坐镇,跟没有不同。
桑天子在那里,很多神仙乃至准圣,都会过去。嫦娥到了没几天,许多截教弟子便结伴来访,有的还带着厚礼。
至于目的嘛,十有八九跟嫦娥有关。
“师兄,你收徒弟一点不张扬,连个见证人都没有,也没有宴请,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说这一番指责的,正是赵公明。
桑天子说:“你不是正在修炼上清仙光么,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挑刺儿?”
“不是我挑刺,是你明明知道……你,你还保密。”
“知道什么?”桑天子笑问,“知道你喜欢有夫之妇,知道你觊觎我徒弟?”
“你这话忒难听。”赵公明坐下。嫦娥给他倒了一杯酒,却不看他。他一饮而尽,说,“我岂有如此不堪,只是关系亲近,总得走动走动才好。”
“据我所知,你从前可不少往太阴星跑。”桑天子阻止道,“你还要怎么走动,难道让我使唤她,来给你端茶倒酒?嫦娥喜欢清静,你觉得多走动合适吗?还来指责我,你们再纠缠,我会建议她去混沌找师父。”
“别啊,师父常年悟道,岂能轻易打扰。我就是跟你叙叙情谊。”
世上有两种人最执拗,一种是好赌的,一种是好色的。
看赵公明那眼神,邪念缠绕,毫无往日风采。
桑天子说:“嫦娥在师父的道场里弹琴,师父虽然喜欢听,但从来不主动要求。一切由着嫦娥随便走动。你可知缘故?”
赵公明猜道:“师父爱面子?”
“你愚钝。”桑天子斥责道,“师父若要求嫦娥弹琴,嫦娥的琴声里必有匠气,不合音律之道。唯有嫦娥想弹的时候再去弹,那琴声才清新脱俗。我去听过几次,嫦娥在师父的引导下,已渐悟琴之道,琴声与自然融合,有时甚至会收起琴来,以不弹琴为弹琴,以无声为有声,那种寂静中的缥缈,你可明白?”
赵公明被勾起馋虫,伸着脖子说:“你说这有何用,我又听不着。”
桑天子笑说:“我是要告诉你,师父对嫦娥寄以厚望。若是你三天两头去打扰,扰乱她悟道,你猜师父会怎么做?”
“这这,你恐吓我,这不至于。”
“不是恐吓你。我是要告诉你,要是洪荒待不下去,嫦娥就会去混沌。”
“这更不可能。太阴星是嫦娥修行之本,岂能擅自离开?”
桑天子轻轻摇头,说:“嫦娥去了混沌,师父或许会问她,为什么舍了太阴星这个修行之本,也要去混沌?嫦娥是个心善的女子,她未必会告你的状,但她不告状,也未必能瞒得过师父。到那时,你的作为可就入了师父的耳了。再加上你阻她悟道,欺负师侄,侮辱同门,压迫人妻,我不敢想你的下场。”
“我只是叙叙情谊,怎能如此?”
“赵公明,”桑天子再次讲理道,“你知道我有多少变化身?”
“略有耳闻,你变化亿万。”
“我敬你一杯酒,你喝了不多吧?”
“区区一杯酒,怎能算多?”
“那要是,我的每个变化身都来敬你一杯酒,你可喝得过来?”
赵公明一听,便明白桑天子的意思。洪荒众生千千万万,截教弟子的数量也极多,要是都跑去跟嫦娥叙叙情谊,那接待得过来么。但他有着自己的目的,说:“我千杯不醉。而且,你前面敬的我喝,后面敬的,我不喝就是。”
“怎么了,你喝了前面的酒,不喝后面的酒,你看不起我?”
“师兄。”赵公明没有理可说,叹一声,说,“你光跟我说没用,我不去,还有别人会去。你总不能把整个洪荒的神仙都限制住,不让他们拜见嫦娥吧?”
“你说得有道理。”桑天子幽幽一笑,说,“那就没办法了,我也只好带嫦娥去见师父。放心,我不会告你的状,我一定会说,不是你赵公明一个人逼迫的,是整个洪荒的神仙,都在逼迫我截教弟子。”
“你想干嘛?难道还想让师父重开天地,引出道祖?”
这话说的,也太严重了点。
“不至于。”桑天子说,“师父进不了洪荒,无法为洪荒做好事,但要是有人胡作非为,师父做点坏事还是可以的。到时我会劝师父在他的道场开一道口子,多放点凶兽进入洪荒,到时让你们天庭首当其冲,师父的气也就顺了。”不等赵公明回答,他继续说道,“你回到天庭,可以跟大家说说,不许再有人欺负截教弟子。若是外人欺负截教弟子,会引起天地大劫,若是自己人,我会收拾他们。师父赐我渔鼓,此宝以前是召集弟子用的,我还没有用过,以后或许会用上……”
“师兄。”赵公明的语气顿时软了,“我就是来跟你谈谈,不必闹这么大。”
“你跟我谈怎么欺负我徒弟,怎么欺负一个小女子,还怪我骂你喽。”
“你能言善辩,我说不过你。”赵公明又喝了一杯。
“是不是有道理,我懒得证明。”桑天子斜靠在椅子上,警告性地宣布,“我只是告诉你,嫦娥拜入截教,是想寻一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