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你的条件与交易。”看着瘫坐在床上一副失了魂模样的柯启鸿,凤婉雪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弧度,随即拉过一把椅子,径直来到柯启鸿面前坐下,不自觉间,那股独属于帝王的威压如潮水般向柯启鸿涌去,一时竟压得柯启鸿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这几年,倒是变了许多……”不知怎的,柯启鸿抬起头,忽然没头没尾地提了这一句
闻言,凤婉雪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了几分,随后冷笑道:“这不都是国师大人所希望看到的模样吗?朕只是按着国师大人想要朕成为的方向上走罢了,难道,国师大人不喜欢朕这副模样吗?还是说,国师大人后悔了?”
看着凤婉雪那稍显妩媚的姿态,柯启鸿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随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眼神陷入追忆道:“是啊,作为你曾经的军师祭酒,你的臣下,我自然是很乐意看到你完成从太子到一国之主的转变,回首民间:百姓安居乐业,有家可归,有田可耕,有衣可穿,比之天凤国凤太祖建国伊始,有过之尤不及,作为一名帝王,你已是千古一帝
但,如果要作为你的恋人,你的爱人,你的帝夫的角度出发来加以评判的话,你却并非是一个好妻子,好老婆,好爱人,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痛苦,感到难受,令我感觉不到半分那属于‘爱’的半分甜蜜滋味。”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望着正极力克制着自己情绪不暴走的凤婉雪,柯启鸿又是一口气叹出,眼睛望向月霜离开的方向缓缓道:“很简单,放过月霜和沈杰文,并下诏一辈子不会对她们出手,我任你处置,且不会反抗。”
“呵,朕最亲爱的‘国师大人’,都说你是万年难得一遇的智者,但此时此刻,你是不是对局势的判断有什么误解?现在,你们的生杀大权,可全都是落在朕一人的手中,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你的条件,让沈杰文和月霜平安无事地过完这一生?”
“就凭,我认为你内心的最深处,还留存有当初的那颗心,那颗愿意温柔待我,为了我愿意挺身而出的真心。”说着,柯启鸿指了指凤婉雪腰间的令牌,那块最开始凤婉雪给予柯启鸿,称帝后又被柯启鸿退还给她的令牌
原本,令牌因为遭受程英的攻击而凹陷下去的那一块,也1不知何时被凤婉雪寻得能工巧匠而修补完全了,自此之后,凤婉雪便一直将其佩戴在腰间,一刻都未曾疏离
听到这里,凤婉雪的脸色微变,朱唇轻启,却没有一句话说出
见自己的话语起了效果,柯启鸿也是趁热打铁道:“其实坦白说,在一个人独处的夜晚里,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如果你不是天凤国的太子,那么我们是不是便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们并肩作战时的场景吗?
你强大,可靠,明明有着一妇当关,万妇莫开的气势,却总是事事都无条件地听我的调度,信任我的决策;吃火锅时,也总是看我是个‘文人’,嘴上边嚷嚷着我细胳膊细腿的,一边又将肉片夹到我的碗里……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选择你作为终生伴侣,会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别说了,我,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凤婉雪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一字一顿道:“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还没等柯启鸿回过神来,凤婉雪便接着说道:“先别急着拒绝,我知道,自己之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这不是天凤国之主的请求,而是一个名为凤婉雪的普通女人的请求。”
说实话,柯启鸿是很想拒绝的,毕竟一个曾经把你伤得那么深,那么刻骨铭心的女人,难保她以后不会再犯,有些东西,被伤过一次就够了,更不用说月霜身上还怀着他的骨肉
但,话又说回来了,为了沈杰文,月霜以及其肚子里的孩子,他又不得不答应下来,哪怕这极有可能给他带来二次创伤
“我,我,我愿意。”
“真的吗?!太好了!凤一,传我……传朕命令,拟旨:取消对月霜的通缉与悬赏,任何人不得无故为难、扣押、伤害,否则便是与朝廷作对,自此诏令公布后,立即无罪释放月霜,另,封沈杰文为华县郡主,赐婚于镇北将军柳晶玉。”
“喏。”
“我能看着她出城吗?”
冷不丁的,柯启鸿忽然提出了这么一句
本以为会遭到凤婉雪的反对,不曾想,凤婉雪竟点了点头道:“应该的,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
次日
当凤一大声将凤婉雪的诏令念于众人,并将月霜身上的枷锁一一解除推出凤京的城门时,众人面面相嘘,却无一人敢提反对的意见
若是寻常人得知此消息,必然欣喜若狂,可月霜心底里却明白,这分明是自家相公牺牲自己所换来的
“月霜,你还不离开?!”
身后缓缓传来了凤一那带着警告意味的话语,月霜却充耳不闻,一步三回头地望向皇宫的方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