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形势肉眼可见地一边倒,黄鑫格外抑郁地捂住脸,嘴里似乎还有些微微泛苦。
其实道理他都懂,只不过还想要稍微挣扎一下罢了。
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在你想要挣扎的时候它就会扑通来一脚,直接又给你踹回绝望的深渊去...
周遭众人面对黄鑫的这个表现,在对视一眼之后皆是悄悄咪咪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次依旧是那个胆儿大点的先开口。
“黄老二,话说你问这个干啥?”
“该不会是你们家哪里得罪了周晓白她哥吧?”
黄鑫打了个激灵,刚想要矢口否认时,边上另一人突地像是被点醒了般,猛地一拍大腿,竟是直接就站了起来。
“黄老二,我想起来了。”
“话说你们家虽然一直都保持中立,但你那大伯好像这段时间和林育容走得挺近的。”
“而且据说以前他还在林育荣的手底下干过。”
“我没说错吧?”
黄鑫重又捂着脸默不作声。
有句话说得好,你的沉默震耳欲聋。
俨然验证了心中所想的二代们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像是见了鬼般连退几步。
更有甚者就连看向黄鑫的眼神都带着刺儿,半点儿都没之前的温和。
虽说都是十七八岁爱结伴的年纪,但生在大院儿里头的他们在某些方面还是要比外边的小年轻们更敏感。
尤其是涉及到站队这种格外严肃的问题上。
要知道斗争从来就很残酷,哪怕以前关系再要好,一旦涉及到阵营问题,那就是你生我死,可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可言。
顶着这些个扎人的眼神,黄鑫咬咬牙猛然摇头道。
“我大伯和谁的关系近那都是他自个儿的事情,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算了,不跟你们扯了,我还赶着回家吃中饭呢。”
说罢他就站起身,扒拉开拦在自己身前的几人落荒而逃。
一口气跑回家,眼瞅着屋里没人,黄鑫泱泱地躺到沙发上开始发呆。
这一躺就是两个小时。
临近中午十二点,正当他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门那边终于是有了动静。
一个戴着黑边厚眼镜的男人勾着背灰头土脸地走进屋,腋下还夹着几本书。
等瞧见了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的黄鑫,那男人微一皱眉抬手扶了扶眼镜。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看看你哪里像个人。”
“突然在这个点回来干嘛?又是要钱?”
这要是放在以往,黄鑫肯定直接就和他吵起来了。
但今儿哪怕是被厉声呵斥了,黄鑫也没生气,而是规规矩矩地坐直身体。
“爸,你赶紧的进来吧。”
“我有话跟你说。”
那男人愣了一愣脱掉鞋,依旧是眉头紧皱地坐到对面沙发,一边翻着书一边不耐烦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但我可提前告诉你,要钱就免开尊口。”
“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天天问家里要钱花,简直就是不要脸不要皮。”
黄鑫撇着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放心吧,这次不是想问您要钱。”
“我就是想问问您,大伯他最近有和您通过电话吗?”
黄父翻着书的手一顿,颇为诧异地抬起头,本就严肃的脸色立马就又肉眼可见地凝重了几分。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你该不会是在外头犯了什么事儿想要你大伯给你擦屁股吧?”
黄鑫连连摆手。
也懒得再废话,他干脆就站起身,绕过茶几径直坐到了男人边上,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问道。
“爸,我听说大伯帮着林育荣藏了一个人,这事儿您知道不?”
黄父在沉默片刻之后直接摇头道。
“我不知道,他没和我讲过。”
“话说你这消息哪儿来的?又是那群狐朋狗友告诉你的?”
这次轮到黄鑫摇头了。
窸窸窣窣地从兜里摸出个纸团儿,他伸手便递了过去。
“喏,您瞅瞅这个呗。”
“那消息是周晓白她哥给我说的。”
“还有这个纸团团也是他给我的。”
消息来自周勋?黄父猛然一惊,像是猜到了什么。
赶忙接过纸团,他在摊开之后就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用了约莫半刻钟的功夫看完纸上所写,男人哆嗦着手摘下眼镜放到茶几上,还揉了揉眉心深深地叹出口气。
“纸上写的这些事儿我倒知情。”
“但那藏人的事儿我的确不知道。”
“今儿你是在哪里见着周勋的?他又是个什么态度?”
黄鑫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全都给说了出来,并且还在最后补上了几句。
“爸,我知道亲情有时候还挺可贵的,但这时候咱们是不是该断尾求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