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周勋也没想到为啥能在这个特护病房看见秦京茹。
但因为此刻病房里的人太多,他又不好上前去问,所以也只能是挑了挑眉将疑惑压至心底。
准备等到第二天回厂里时再去问一问许大茂。
周勋不在机械厂的这段时间给他代班的人是杨厂长。
而负责给杨厂长打下手的人则是周晓白。
自从钟跃民被安排下乡去了之后,这个妮子也一直闹着要下乡去,家里人谁也拦不住。
真真是迫不得已才将她给摁在了机械厂,希望周勋能看在同气连枝的亲戚份儿上帮忙管教管教。
虽然周勋不是很乐意当保姆,也不是很乐意去掰正一个恋爱脑,但亲戚总归是亲戚,的的确确是有着那么一层血缘关系在。
况且老周家的残支也就这么几人了,所以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形下他还是勉强给答应了下来。
周晓白还年轻,头铁得很。
若周勋一直在机械厂坐镇,她或许还能老实一阵子。
可周勋这段时间偏偏不在,她也就彻底放飞了自我,弄得杨厂长很是头疼。
这不,第二天清晨六点钟,天刚蒙蒙亮,当周勋裹着个厚棉袄出现在机械厂的办公室时,杨厂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向他哭诉了起来。
杨厂长和周晓白一样都是欺软怕硬的性格。
之前周勋不在时,他颇有些忌惮周晓白那时任中将的老父亲,所以根本就不敢管周晓白。
但现在既然周勋已经回来了,杨厂长的腰杆子立马就硬了不少。
几乎是一件不漏,他把周晓白这段时间犯过的事儿全都给说了个遍。
像是什么上班时间打瞌睡啊,经常性迟到啊,又像是没到下班时间就跑了,甚至有些时候一整天都看不到个人影之类的。
其行为之恶劣,周勋才听到一半脸就黑了下来,整个人的面色都是阴沉如水。
就连盘着腿坐在一旁桌前啃着油条的胖崽子都忍不住嘬了嘬牙花缩起脖颈,暗自在心底为周晓白开始默哀了起来。
因为之前给周晓白安排的岗位是机械厂广播室的广播员,所以周勋在听完杨厂长的诉苦之后便领着胖崽子去了广播室。
父女俩就大马金刀地拎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等。
一直等到八点钟,工人们早就来齐了,都没见着周晓白的影子。
反而是远远地瞧见了正哼哧哼哧推着个怪模怪样的小推车从门口进来的许大茂和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俩。
皱了皱眉看看表,周勋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牵着胖崽子缓缓地走下楼去。
要说别人许大茂可能还会看漏,但凡是有周勋在的场合,许大茂那双小眼睛就像最先进的雷达一般。
还隔着十几米远呢,他就已经是精确地锁定到了办公楼前正往这边看着的周勋和胖崽子父女俩。
莫名地心中一喜,本还是累成狗的许大茂顿时就像打了鸡血般,嗷嗷地推着小推车就一路小跑起来往办公楼冲。
而跟在他身后的刘家兄弟俩则是愣了愣才赶忙跟上。
及至周勋身前,许大茂啪地一下甩开小推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嚎了起来。
“我的哥呀,你终于回来了。”
“你要是再晚些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看他哭得如此情真意切,周勋的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直接就是一脚飞了过去。
“你他娘的哭丧呢?赶紧给老子打住。”
“还有,这破烂玩意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许大茂抹了把眼泪,顺着周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哦,你说这玩意儿呀?”
“这玩意儿是熊熊帮我改装的呀。”
“平时我和光天他俩就轮流推着这个车上街去卖炸鸡来着。”
周勋微微怔了一怔。
没有急着去问胖崽子是从哪儿学的改装小推车,他皱眉道,“去街上卖?目前好像还不允许这种流动摊贩出现吧?”
“还有,之前我不是让你们就在厂里卖吗?”
“这么多人的大厂还消化不了你们那点儿炸鸡?”
许大茂撇了撇嘴转过身,一把就掀开了盖在那辆小推车上边的塑料布。
几乎是在塑料布掀开的一瞬间,热油香和一股熟悉的炸鸡味扑面而来。
周勋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扒在他腿边的胖崽子已然是脸色一变,直接弯下腰就开始干呕了起来。
一边干呕着她还一边努力地伸出小胖手手来晃啊晃。
“盖..盖上,赶紧盖上。”
“不行,我快窒息了。”
许大茂点点头,飞速地将那块塑料布重又给盖上,然后就可怜巴巴地看着周勋。
“哥,甭说四九城了,就是津门那边的鸡也被我们几个给包了圆。”
“每天没日没夜地炸鸡,厂子里的工人们都快吃吐了,谁还愿意买呀。”
“就是”刘光天也出声附和道。
“哥,熊熊这可能稍微严重一点儿,像别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