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听得悲愤不已,仰面长叹,师公,我终究……还是害了你……害了你一家……
“姐夫,你觉得晴姐还会来么?”梁羽沐不掩得色。
“会来的。”严良再次望向他,目光变得无比平静。
这一刻,他对面前这小舅子,再无一丝幻想,心里再无侥幸之念。
“哦?难不成,你在宫里还有其他党羽?”这回轮到梁羽沐微微蹙眉。
“当然,你以为我万事只有一手准备?”严良丝丝冷笑,“小九儿,姐夫我给你最后一次警告,既然知道我的厉害,就别再跟我耍这些小心眼。想跟我斗,你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梁羽沐怒意上涌,狞声道:“那我先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晴姐从宫里救出来!”
“谁说我要救你晴姐了?”严良嗤声一笑,“你会主动把她给我送过来的。”
“哦?何以见得?”
“别急,很快你就明白了。”
说巧不巧,严良话刚说完,一个大内侍卫匆匆奔入厅中,对梁羽沐跪地急禀,“殿下!宫中出事了!冯公公带着几十个宫女太监绑架了瑾妃娘娘!一队禁军护送他们逃出宫去了!”
“什么!?”梁羽沐大惊失色,腾地站起,满目惊诧地望向严良。
严良淡淡道:“你未免太天真了,知道什么叫举一反三么?我师公给我写的那张纸条,并非简单给我介绍了几个人,而是给我指出了一条思路。
我可以暗中收买两个禁军戍卫,自然也可以暗中收买二十个。巡防营小校,车行掌柜,还有更夫,同样如此。
你处死了更夫老何又怎样,昨夜子时,我依旧听到了四声更锣声,收买几个更夫还不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
梁羽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想怎样?”
严良淡淡道:“还用问么,叫人去把你晴姐给我完好无损地送来,我自会放了你母妃。她可是你的智囊,你可不能让她出事。”
梁羽沐并未有过多犹豫,冲那侍卫摆了摆手,“速去将兰月晴带来!”
“是!”
侍卫出了门,策马离去,没过多久,兰月晴被安然送来了厅中。
“相公!”一见严良,兰月晴似乳燕归巢一般扑进了他怀里,泪水将他的衣襟沾湿一片。
“姐姐,没事了,没事了,一会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严良柔声抚慰几句,轻道,“你要不要再去看你父皇一眼,此一别,或许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兰月晴直起身,朝着上座的皇帝望去,朦胧的泪眼之中,透着愤恨之色,咬牙泣道:“他根本就没把我当做女儿!他只是想利用我来要挟你!他将我关在宫里关到现在!我不愿再见他!”
皇帝虽已听不见声音,但从女儿那愤怒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她此刻的恨意。他的嘴角剧烈抽搐了起来,浑浊的老眼之中涌起泪光,无助中,带着一丝绝望。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走吧。”严良替她抹了抹眼泪,柔声说道。
“姐夫,你不会真以为,光凭几个巡防营的小校,就能帮你离开京城吧?
我早已派了禁军沿途把守去往平旺和江南的各处道口,京城九门也都有巡防营重兵把守,连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你要怎么走?
莫说出城,现在你要如何走出这间屋子?我倒要请教请教!”梁羽沐冷声道。话音一落,厅中的几个侍卫就已将手放在了刀柄上。
同一时,大厅的几个角落当中,也传来一阵声响,显然也暗藏了人手。
严良微微一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你信不信?”
梁羽沐显然不信,“门外就是巡防营的人,难道你指望你的二太太来救你?”
“我的二太太,可是你师傅!”严良嗤嗤一笑,大声喊道,“离秋!进来吧!来看看你的好徒弟!”
下一刻,厅门打开,叶离秋神色冰冷地走了进来,冷声道:“别瞎说,我可没有他这样的徒弟!”
梁羽沐神色一变,不自觉退后两步,隐藏在角落里的大内侍卫也纷纷涌了出来,护卫在他身旁。
“混账!张昭!你在干什么?谁让你放她进来的?”梁羽沐怒极喝道。
紧接着,张昭带着一群士兵涌入厅中,全未理会梁羽沐,径直对严良说道:“速速出城!迟则生变!”
严良点了点头,朝梁羽沐望了一眼,嘲讽道:“巡防营的小校不行,那巡防营的都统总能送我出城吧?”
说罢再不停留,带着叶离秋和兰月晴快步出门而去。
“张昭!你……”梁羽沐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在京城最跟严良不对付的,就要数驸马张昭了,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他居然被严良收买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收买的?
百思不得其解,梁羽沐急朝绿荷望去,绿荷也是一脸茫然。
这很正常,许多机要之事,严良对自己的妻妾都不会透露,绿荷自是无从得知。
这与信任无关,而是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他猜到自己身边可能有朝廷的眼线,更是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