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抬手去拍他肩头,“方小宝。”
方多病没有回应,李莲花只当他是醉了,便伸手去晃他的手臂,“你进屋里去睡,幕天席地的容易着凉。”
方多病抬起头,醉意朦胧的眼底有几分迷茫的伤感,“我怕我一睡醒,你就不见了。”
李莲花愣了一下,又听他带几分醉意的声音传来。
“李莲花,你能不能别走啊,我舍不得你。”
这会儿喝得多了,小少爷倒是什么话都不藏着掖着。
李莲花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灌了一碗酒。
方多病再接再厉,他继续道,“不只是我,阿飞也是舍不得你走。”
说着,还伸手绕过李莲花去推了边上的笛飞声一把。
笛飞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李莲花,见他那张素来淡然的脸上,俨然几分苦闷。
他没有理会方多病递过来的眼神,只道。
“活着就好。”
李莲花像是笑了,端着酒碗与他虚碰了一下。
方多病不说话了,喝得混混沌沌的脑子难得回想起来,自己先前问过一次,李莲花是怎么回答的。
他有些无精打采的去看天上的月亮,还有烟花在燃,声音像是隔得很遥远。
“方小宝……”
耳边传来李莲花的轻唤,他回头看去,便见那人递过来一样东西。
他甩了甩有些迷糊的脑袋,抬手接过。
那是一块墨色的坠子,雕刻一剑破青莲的图案,衬以青色的流苏穗子。
“算赔你的剑穗。”
方多病看了两眼,收了起来,又在身上四处摸索。
很快找出来一块青玉,拉开李莲花的手拍在他掌心。
“这是我娘给我求的长生玉,保佑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他一边说,一边咧着嘴朝李莲花笑。
砰——
天际烟花炸响,散开漫天绚烂的光。
外面的人欢欣热闹,小楼独立于山林之间,兀自隔绝出另一方热闹。
……………………
方多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他睁开眼,短暂的茫然了片刻,从二楼的床榻上翻身而起,脚步急促的下楼寻人。
可楼中冷清寂寥,半点痕迹也不见得。
他有些怔愣的站了一会儿,像是回不过神,低低喃道。
“是梦吗……”
笛飞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白粥。
“不是。”
他说着,撩开衣袍在桌前坐下,瓷勺舀着粥开始喝。
方多病不解的看他,便见他目光瞥向桌边放着的剑,示意他自己看。
那是方多病的尔雅,剑穗并不是先前用的玉佩,而是一块墨色坠子,衬青绿的流苏。
——正是李莲花的莲花令。
方多病笑了一下,心头彻底松了。
他三两步上前,坐在笛飞声对面,“你哪儿来的粥?”
笛飞声道,“李莲花昨夜熬来醒酒的。”
方多病眼都亮了,“我也要喝!”
说着就要伸手去抢,被笛飞声端着避开,嫌弃的睨他一眼。
“自己去盛。”
方多病嘁了一声,撑桌起来往厨房去了。
………………………………
李莲花是从天工园自己下榻的那间房醒来的,他撑身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脑袋。
看着周遭的场景,难免有几分恍惚。
他翻身下床,推门出去,便见外头有铜雀台的人守着。
很快隔壁房间的门也被推开,一左一右两道人影走出来。
“我们怎么回来的?”
李相夷不解的开口问道。
院门口传来齐知源的声音,“铜雀台收到线报,说有人从我的密道出逃,我就知道你们出事了。”
几人循声看去,便见齐知源迈步上前来,身边跟着一身金绿色长裙的金三娘。
“三娘见过几位。”
她微微颔首,朝几人打招呼。
李莲花抱拳拱手,“金姑娘。”
那边的齐知源像是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
“我去的时候你们已经昏迷在了石室里,怎么都叫不醒,就先带回来,请了大夫把脉。”
“大夫说你们只是睡着了,让我安心等等。”
安心是安心不了一点的,这一宿他实在等的提心吊胆。
这三人哪个单拎出来,都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要真是在他这儿出点什么事儿,这江湖人怕是要把铜雀台翻个天。
李莲花尴尬的抬手蹭了蹭鼻翼,“可能……喝多了点。”
齐知源略带几分茫然,“啊?”
李莲花摆手,“啊,没,没事。”
他将话头一转,问起另一件事。
“老七啊,你可知这庄晓梦庄姑娘,驾车去了何处?”
提起正事,老七便正了颜色。
他道,“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