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道雷长驱直入,飞速冲向花月所在的方位,她赶忙端坐,聚集灵气施法作了一道保护罩,却还是被巨雷击中,霎那间只觉二十四根肋骨被生生折断,神色痛苦地倒在地上。一道接着一道的雷击夺命一般朝她冲来,似乎不将她挫骨扬灰就不肯罢休。
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卷起甘霖泉水,所形成的龙吸水亦如黄沙卷地般扭着姿态,木槿花四处乱飞,树根被连根拔起卷进龙吸水里,一时周围阴森恐怖恰如地狱。
十六道雷劫,她已半死不活。鲜血像朵艳丽的牡丹花怒放在蓝色衣裙上,骨头似被碾碎,五脏六腑似乎都已经不是自己的。她死命的抱着结界旁的巨石,不让龙吸水将她卷走,倘若卷入闪电充斥着的龙吸水中,情况只会更糟。
一道巨雷滚滚而来,她疼得吸了口凉气,无力的倒在腥味弥漫的血泊里,霎时又咬牙坐了起来,重新抱住巨石。血管裂开,双手被粘稠血液包裹,她已快要抓不住巨石。
又一道巨雷直击后背,花月松手之际已被龙吸水卷了进去,水中她觉得自己飘渺无依,好像变成了一只蝴蝶,缓缓展开身姿,轻轻然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经历了几下雷劫,只觉身体已被雷电击的发出了焦味,而感官正逐渐消失,魂魄也好像慢慢在离她而去,整个人像只脱线的风筝,随着龙吸水上下舞动。
恍惚间,感觉有人抱着她抽离了水面,又感觉有人牢牢抱紧她坐在地上。感官不大清明,只能微微听到雷击与闷哼声,只能感到温热的身躯紧紧包裹着她。
而后终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花月觉得自己好像沉睡了好久,身上所有疲乏困倦全然褪去,唯有舒适恬淡。再睁眼不知今夕何夕,所躺之地是一座清雅的木屋,花朵的香味扑鼻而来,清香舒透四肢百骸,透过窗柩可瞧见大片花海,她起身下床,一推开门,金黄的太阳高悬苍穹,明亮而不刺眼,温暖而不炽热,两旁翠山环绕,鲜艳的花朵在金光灿灿下绚烂夺目,色彩缤纷的蝴蝶纷飞留恋花丛,木屋被花海环绕包围,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她记得自己承受了十六道雷劫后半死不活,后面两道雷劫差点要了她的命,她怎会在这个地方?而且她居然跳过五重直接上升到了六重,所以雷劫之数该是三十六道,可她只扛了十袄怎么会渡劫成功?她一时极为讶异,正陷入沉思时只听背后有人叫了她一声“花月”,她便瞬间全明白了。
原来不是她在做梦,是真的有人将她抱出了龙吸水!后面那十袄雷劫也不是她自己抗的,而是别人替她挡下了!
花月浑身僵硬的转过头去,便见司离从直桥另一端披着金光朝她走来,依旧着一身不染纤尘的洁白衣袍,一步一步迈向她的时候,俊逸的面容身姿将万物芳华都遮盖了去,然他周身却散发着不与芳华争较的清远气质。他眼中含着担忧,却神态轻松的朝她一笑:“我不是故意将你带来这的,那日我途径旭阳山,恰好见你历劫成功躺在地上,我猜你不想让玉姨他们见到你那副样子,便将你带到了这地方,玉姨那你不要担心,我自作主张跟玉姨我为你找了个灵力充沛的好地方,你一直在那潜心修炼,她相信我,所以没有怀疑什么。”
花月指甲狠狠攥紧手掌:“我沉睡了多久?”
“十年。”
“这十年你都在陪我?”
司离眸光一闪,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见花月冲过来将他一把抱住,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随即松开怀抱,一双泛红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踮脚摸了摸他的肩膀,又摸了摸他的胳膊,慌乱地关切道:“你有没有事?你还好吗?你受伤了吗?”
司离连忙按住她的手臂,神态自若的摇头:“我怎会有事,我好得很。”
花月忍不住落下泪来,哭着喊道:“你可真是个傻神仙!你为什么要挡下那十袄雷劫!谁让你替我挡下雷劫!到现在你还在骗我!”见司离嘴角微动想要辩解,她声音更大,制止道:“别了!我都知道。那时我还有一些意识,我能感觉到有人将我抱了出去,那个人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我欠你的,这下更还不清了,你要我怎么还,才能还清……”
花月像只失控咆哮的猫,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司离眼中划过一抹心疼,反将她捞入自己怀抱:“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从没想过让你报答我。”
“可是我从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你看着那么聪明,却好傻,你太傻了。我要怎么办啊,我亏欠你太多了!我宜昭从不欠人情债,却一再欠了你,我要怎么办啊。”
司离松开花月,抬手轻轻擦掉她的泪水:“别哭了,你笑起来更好看,不过你的对啊,你确实欠了我情债,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的是人情债,他却情债,花月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我的是欠人情债。”
司离仍是故意的道:“是情债啊。”
花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