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濡须口到汝南水路一千余里只需八,但从汝南到南阳陆路只有六百多里也需要八,途中在寿阳、汝南分别停驻休整了两,仅一路行军就用了二十。
二十在战时足以发生很多事,期间屯驻太原的拓拔健、长孙道生、安原已率兵四万五千南下洛阳,相州魏郡与汲郡枋头一带,杜超与叔孙建往滑台、碻磝增调了一些驻军,但兵力仍不多,不像是要展开进攻的样子。
而从关中传来平城的军情,拓拔焘于代北塞上集结了十二万大军,以长孙翰、元伏真、元太毗、独孤娄率兵七万往盛乐之南渡过了君子津,向统万城行军。
拓拔焘自率五万精锐步骑以元素、娥清、丘堆、豆代田、李顺、高湖等大将从征,已取道太原南下,至河内或许还会征调更多兵力。
至于关西方向,高道谨调梁州都督贺愔、秦州都督王景度率八个军北上,会合泾州兵足有近七万人,归李德元节制,自高平川北上灵武,屯驻西安州长城隘口。
另先派姚祗、刘旷之率雍州兵两个军一万一千余人从蒲坂津渡河进援河东,自率三个军一万六千余人从河津渡河进援临汾,虽然穆龙仁占了张永、薛祚献城投降的便宜,但挺进到安邑附近战线拉长,安邑城高墙厚,久攻不下,优势被渐渐抵消。
而安颉、古弼、司马楚之三人率兵袭取柴壁、蒙坑两个沿边军堡,攻取北绛、曲沃县城后,对临汾坚城也无可奈何,凌公亶用兵守御得法,时不时派兵出城规模作战,一个月下来累计斩首四千多,待高道谨和姚祗率援兵抵达,已经具有反击之力了。
南阳,刘义符已是第三次驾临簇,时值黄昏,先期移驻簇的长沙王刘义欣、征东将军赵伯符率郡府官吏出城二十里,在唐河驿迎驾,安排随驾的三万余禁军入驻东郊大营,随后让属官引御驾班剑侍从先行,至行在安顿,刘义符则随后一路往郡府。
至城东淯水河畔,河面停满了各式中船只,似乎皆满载着粮草兵甲,吃水很深,刘义欣笑着介绍道:“这些船只皆是南阳、新野二郡河道水师船队,江防水师船队只到新野,河道水师往北则只能到雉县,已有四军襄阳兵和南阳兵沿途押运往临汝县屯集。”
“前军的情况,陆万斛目前到哪里了?”
“就在临汝,前锋则屯驻新城、陆浑县一带,距洛阳八十里,那里可渡过洛水与弘农建立联系。”刘义欣想了想,又道:“王都督现已与宋都督、薛都督率兵四万五千,自许昌北上移屯密县,西距洛阳四百七十余里,北距虎牢、荥阳皆一百五六十里,两路皆差不多可展开进攻了。”
刘义符寻思着,长孙道生、拓拔健已率部进了洛阳,与于栗磾所部守军合起来就有七万五千人,荣阳与虎牢一线的楼伏连有兵两万五千人左右,看起来是有点空虚,但如果将封丘、大梁一线的守军调过来就高达五六万,王仲德与宋骐也很难钻空子。
而且拓拔焘本部估计已出上党,还没到河内,如果己方不行动快一点,拓拔焘可能会分兵打河东,然后再从孟津渡过黄河,支援洛阳,高道谨的兵力并不多,解决河东来犯之敌还要支援灵武,禁军必须先一步行动,吸引敌军视线,分担河东与虎牢的压力。
想到这些,刘义符只能模棱两可道:“传令!命王仲德相机行事,命陆万斛尽快攻取伊阙,打通洛阳门户!”
江夷立即命随行的中书舍人拟诏,派快骑传往密县与临汝,随后下河岸码头乘船摆渡往西岸,一路进城。
府衙位于城中心钟楼之南,面临宛城街,与前几年没什么变化,刘义符直接升堂居中而坐,下首右侧是江夷、沈叔狸、毛德祖、胡藩、庞咨、贺安平、张冀、冯晏等从征文武,左侧则是刘义欣、赵伯符、南阳太守刘遵考、郡丞宋奇等人。
刘义符左右扫视一眼堂上众人,思索片刻道:“这已经是我朝第三次北伐,前两次主要针对胡夏作战,所以相对顺利,而北魏并非弱国,其疆域内守军兵力雄厚,我军要攻取洛阳,必先引守军出城决战,然后再迎战拓拔焘本部,否则战事迁延日久,再难有取胜之机。”
“正是!洛阳与虎牢一线补给便利,可耐久战,但西北灵武却是拖不起,一旦灵武失守,高平镇就面临危机,魏军可越过黄河扫灭北凉、西秦增强国力,那时将势大难制,而我朝还将失去河西战马来源,仅靠养马不足供给军用。”毛德祖附和道。
“所以,此战将决定宋、魏双方间的攻守之势,若能收复洛阳,还将使南北士族归心,军政两方面尽获大利,我朝必得全力以赴。至于柔然人,不能过多指望。”刘义符到这里,话风一转道:“因此,必要时还需从荆、湘二州征调军队、粮草往西北支援,梁、益二州已不堪重负,不能再过多调兵,毛司马便留镇南阳吧。”
毛德祖道:“臣领旨,那御驾中军何时再启程?”
南阳到新城洛阳近郊前线约六百里,途中基本不会再停留了,便回道:“休整一日,至九月十二起行,另调一批粮草兵甲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