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式三份,竟然是一式三份。
如果有一份是做假,但是怎么可能三份都做假?
这三份放在三个人手中,不论镇国公,还是文博院院正的身份,都不可能相互勾结。
黎禄卿有些心慌,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转头道:“敬王爷,您是宗室之中辈份最高的王爷,您可见过这样的传旨方式吗?”
十三太皇叔立刻肃容道:“圣旨金口玉言,何等庄严肃穆?岂会这般儿戏?”
左太师反驳:“一式三份,如何是儿戏?岂不正是明是慎重吗?”
其实黎禄卿在看到这情形时,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多半是落了空,但这时候,再怎么样也不能认输,他道:“麟王,这位可是端嫔,是端嫔娘娘亲手拿来的,先皇亲自给予的遗诏,难道还有假?”
他这是把一个孝的帽子罩在麟王头上。
若麟王这份遗诏是假,那就是端嫔假传圣旨,这是杀头的大罪。
一个儿子,把母嫔置于杀头大罪的境地,这岂止是不孝?简直是大逆不道。
北辰云熙冷笑一声,道:“有没有假,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谁拿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
黎禄卿道:“你指责端嫔娘娘拿来的遗诏是假,就是要把端嫔娘娘置于死地!身为人子而不孝,你觉得合适吗?”
北辰云熙声音清越:“若为所谓的孝,违背本心,置北辰千秋基业于不顾,成为北辰皇家的罪人,何为孝?事母为孝?尊父不为孝?所以,黎都御史是从母姓吗?”
有人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黎禄卿揪住端嫔是北辰云熙母嫔事,却忘了,这一式三份的遗诏在此,端嫔拿来的,是伪诏。若是为了一份伪诏,就把真遗诏弃之不顾,那也是对先皇的不孝,对北辰先祖的不孝。
身为北辰子孙,如果奉伪诏而摒真正的遗诏,那不止是不孝,还是北辰家族的罪人。
黎禄卿本以为要以孝来让北辰云熙改口,但却发现,他犯了个愚蠢的错误。
北辰云熙走向太子,道:“新君还不登基,还在等什么?”
太子如梦初醒,正正衣冠,走上高台。
北辰云熙看向左太师和王太傅,今日新君授玺等一应仪程,皆两位和礼部一起协办完成。
眼见得太子加皇帝冠,即将授玺,黎禄卿心知太子若是登基,他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刚才等同于已经撕破了脸,现在只能以两份遗诏难分真假为由,阻止新皇登基,反倒还有活命的可能。
他猛地道:“遗诏未明,太子此时急着登基,未免显得心虚了!”
十三太皇叔也道:“虽有一式三份,谁就能保证先皇不是被胁迫而写?”
中书令刘治成道:“太子本为储君,先皇若没有另起心思,何必另写遗诏?所以遗诏之事,的确存疑!”
左太师见黎禄卿等人又出来捣乱,低声道:“误了吉时,可是大凶之兆。新君登基,岂能如此?”
黎禄卿冷笑:“端嫔手中遗诏来历若不弄清,谁知道新君是谁?”
北辰云熙走上前去,微微笑道:“这么,你是不同意太子登基?”
黎禄卿咬牙道:“维护正统,是我辈身为直臣的职责,拼一腔碧血,只为世间公道!”
“别得这么冠冕堂皇!”北辰云熙刷地拔出剑来,道:“本王只再问一句,谁要阻新君登基?”
黎禄卿,刘治成等四人分别站了出一,道:“遗诏未明,新君身份不明,不可登基!”
一人势弱,现在一下子站出四人,哪怕北辰云熙拔出剑,他们心气也壮,这麟王总不可能在龙驭殿上杀人!新皇登基不宜见血,哪怕太子再想登基,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北辰云熙眯眼:“就你们四人?”
“还有我!”
“臣附议!”
“老臣附议!”
……
一时间,又走出四五个人。九个人站成一列,气势的确不弱。
虽然九个人对比此刻的龙驭殿来,实在人数太少。
但是,当他们共同反对,站在一处,倒也让人不可忽视。
北辰云熙看向十三太皇叔:“敬王叔公呢?”
十三太皇叔迟疑了一下,也站出来道:“事情总要弄明白!”
北辰云熙又看向端嫔,道:“母嫔怎么?”
这一声母嫔,他叫得倒是平淡,只是这样的环境之中,分外讽刺。
端嫔冷冷一笑,道:“先皇将遗诏交与嫔妾,嫔妾誓死维护先皇生前之意!”然后,她也站了出来。
这下,这边的气势更甚了。
毕竟加上十三太皇叔这个皇室宗亲中辈份最尊的人,又加上麟王的母嫔。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