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严本真身子一动不动,僵直呆立,双眼直勾勾望着铜鸟上方早已停转的巨大铜镜。此时,他身子比之前大了一倍有余,竟已经将身穿的衣服撑破。
他皮肤正在寸寸溃烂,露出皮下大片黑亮甲壳。不过片刻,他双臂皮破肉烂,两只手掌像是只有层皮囊,却没有骨骼,都从中间撑裂,皮肉下,两只镰魇的巨镰刀钩从手臂里直伸出来。
他脖子伸长,眼耳口鼻都开始剥离,两只硕大的复眼,自额角生出,后腰伏地,腰身皮肉溃烂露出层叠甲壳,变得像螳螂的纤腰,两条腿关节拧转,成了就像虫子赛的。
这一幕除了叶灵之外,就只有韩大胆儿亲眼见过,情形和得了怪病的豁了嘴一模一样,眼看过不多时,刚才还欢蹦乱跳的大活人严本真,就会完全变成一只螳螂人“镰魇”!
众人看着严本真的变化,再看看青铜台上另外两只镰魇,忽然都心中雪亮。地上原本躺着程灵均和黄袍老祖的地方,现在只有些破碎的衣服和朽烂的皮肉。
因为这两人已经变成众人眼前这两只镰魇!
在场众人看着这三个人,只是看了那员峤仙镜的白光,就发生了如此变化,心头震惊,忙低头伸手看看自己的双手双脚,是不是也在变异。
各人见自己手脚无恙,接着又赶紧往自己脸上摸去,好在眼耳口鼻还在原来的位置,虽然平庸依旧索性毫无变化,这次心下稍安!
韩大胆儿道:
“在白色高塔中,我看见塔中壁画,当时还没明白,直到看见青铜大殿地上,嵌金图刻,我才想到……”
说着伸手朝青铜台下,大殿地上一指,陆松涛和范统同时朝地上看去。尤非并不去看下方图刻,只是长叹一声。
韩大胆儿看了尤非一眼,接着道:
“看来你早就知道镜芯不能合一……”
他稍稍一顿,又道:
“……想来这无终国的国民,应该大半都都已经被刚才那样的白光变成了半人半虫的镰魇!
我想那些白光中可能含有某种光辐射,这种辐射经由眼睛接受扩散,镜芯上也含有同类辐射,可是没有刚才晶石绿光催化,人转化成镰魇的速度也要慢许多,不像在这里环境特殊,只瞬间功夫,就让活人转化成了这种怪物!”
这时,严本真变成的镰魇尚在扭动变化,而黄袍老祖和程灵均变成的镰魇,却已经逐渐从沉睡迷离的状态中苏醒。
两只镰魇突然举起巨镰,抬头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怪叫,接着便挥舞巨镰刀钩,朝着离他们最近的尤非扑去!
尤非被陆松涛和韩大胆儿联手打伤,刚才又被严本真偷袭,挨了一足枪,连露陌刀也失落了,此时空着双手,见镰魇扑来,只能后跃闪避。
两只镰魇一只扑向尤非,另一只却朝着陆松涛扑来。
陆松涛纵身跃起,挥起短刀,从上方一刀插落,镔铁刀锋极为锐利,一刀便刺入镰魇后颈,刀刃直没至柄。
这只镰魇后族支撑,前肢上扬,将陆松涛身子带的扬起,陆松涛趁机用力使个千斤坠,身子急往下略去,“喀拉拉”将镰魇背后趟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韩大胆儿见陆松涛对付一只镰魇绰绰有余,所以也不上前相助,转身朝着尚未变化完全的严本真走去。
严本真依旧在扭动身躯,可此时人类特征已经变得极少,眼看就要完成转化。
韩大胆儿不等他完全变成镰魇,手中短刀一挥,寒光过处,已将他一颗头砍了下来,接着手起刀落,朝着镰魇前肢甲壳连接之处连出两刀,将两只刀钩巨镰生生卸了下来。
严本真的身子就像只虫子,尚在地上扭动,可就算还没死透,却也已经失去了攻击力。
韩大胆儿朝着他身子补上一脚,将其从青铜台上踢落。残肢摔在地上,溅起许多黑蓝色汁液,腥臭扑鼻。
这时扑向陆松涛的那只镰魇,也已经被他结果,只剩下一只较小的镰魇,仍旧在朝着尤非扑击,两只刀钩巨镰朝着尤非一阵乱舞。他之前受伤不轻,掌力已经差了很多,朝着镰魇连拍两掌,也不知是他力道不足,还是镰魇甲壳坚厚,却只打得镰魇稍稍后退,却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尤非一边打一边退,朝着韩大胆儿望了一眼,似有请其相助之意。
自从韩大胆儿看破了尤非身份之后,两人已经势成仇敌,他本就想杀了尤非,为自己小舅舅报仇,只苦于尤非武艺远高于自己,现在见他受伤后和镰魇缠斗,不去落井下石就已经是万幸,又怎么可能上前相助。
韩大胆儿心道,这只镰魇体型稍小,看来应该是黄袍老祖那稚幼的身子所化,想不到原本两人携手为恶,现在却殊死拼斗以命相搏。
他又抬头朝头顶处的铜鸟和上方的铜镜看去,寻思,这里的镰魇如果都是原本的无终国人所化,那在地下恐怕已经存活了两千余年,真可谓是长生不死了,只是因为镰魇怕水,所以一直被古城外的环形溪流困住,不然恐怕早已经散落占据整个地下世界。
想必明代时姚广孝带兵寻宝,来到这下世界,一路经经历了巨型蚯蚓和迷宫风笛等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