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意识清醒时,我发现我出现在了一艘宇宙飞船里。
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我看着窗外的星空想了很久,然后恍然大悟。
我现在在的飞船就是搬家的飞船中的其中一艘。
但是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我为什么在一艘外国飞船上?
我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这是为什么。但是值得高兴的是,我是个乐观且擅长自我开解的人。想不起来的问题就不想了。
但是这个问题其实很严重,因为我发现飞船上的食物不太够。
这艘飞船貌似和其他飞船失联了,换言之,它掉队了。
船长真是个大废废。
但我是个善良且宽容的人,所以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在我清醒后的第5天还是第7天——我不知道,时间在我这里失去了客观性,因为我没有准确的参照系。
我一直盯着星空也没有离开过座位,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窗外的星空也近乎静止,就像一张设定好了的动态壁纸。
我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不知道我这是怎么活的,这不正常,即使我当时并没有意料到——我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不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
这没有逻辑。凡事都得有个原因。所以我又想了很久,想到了一个原因。
大概是因为,这间舱室已经没有人了。
这里很安静。这不正常。
人都去哪了?
我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低下了头。
然后我看见了满地的血迹和尸体。
哦,他们没有食物后自相残杀。
那为什么我还活着?
我不明白。
但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于是我决定超度这些亡魂。
遗憾的是,我不会。
但凡事总能想出点办法来,哪怕那个办法非常胡扯。
既然这船上都是外国人——甭管为什么我一个中国人会在这了——那我应该可以给他们读圣经。
我到处找啊找,从座椅底下找到了一本白皮的书,上面写着“圣经”两个字。真幸运,这肯定是一本中译书,拯救了我蹩脚的英语水平。
我翻开圣经开始念:“因海陆热力性质差异,海岸附近形成的有日变化的风,称为海陆风。昼间由海洋吹向陆地是海风,夜间由陆地吹向海洋是陆风……”
这圣经的内容陌生中带着熟悉,冥冥之中我似乎曾经在哪里读到过。
我恍然,原来这就是圣经的力量吗?原来我这么有天赋,居然能从平平无奇的朗诵中得到顿悟吗?
在圣经的安抚下,那些倒地不起的尸体得到了力量,竟然开始挣扎起来。
他们动作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我走来。
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受到了神的指引,这是要来朝拜的。
我感慨着西方人民对基督的虔诚之心,更加卖力地朗诵起来。他们更加激动了,甚至手舞足蹈起来,一定是高兴坏了。
他们怀抱着对神明的虔诚之心,甚至对我这个临时抱佛脚的教父都有了敬畏,停在我周围一臂的距离,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他们伸出的不断对我挥舞的手臂,正是他们对我的感激的表现啊!
最后,他们似乎从我的朗诵中感受到了神的召唤,齐齐转身离开了,礼貌的敲着隔壁舱室的门。但他们太热情了,我们都知道,过分的热情会让人因为无所适从而恐慌。
隔壁舱室的人们听到了他们的呼唤和敲门声,激动得放声大叫。
“滚开!滚开啊啊啊啊啊!!!你们这群魔鬼!!!”
“救命!这敲门的到底是人是鬼啊!他们是撒旦的信徒吧!他们在吼叫!救命!他们感染了恶魔的病毒!他们是被神抛弃的魔鬼!他们要把我们拖下地狱!!!”
“我听到了一种神秘的声音!是那个声音在驱使他们!!!魔鬼!是真正的魔鬼降世了!船长!放我们去下一个舱室!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太遗憾了,我听不懂英文,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但我想,他们一定实在欢迎这些热情的亡者吧。为了表示友好,我甚至放大了朗诵的声音,希望这些活着的人也能从圣经里感受到令人平静的声音。
过了好久,舱门终于被敲开了了。虔诚的信徒们终于相遇了。
他们拥抱着彼此,给予着热烈的吻。
天哪,这一幕太让人感动了。
唯一受伤的,大概只有这个承受不住热情的舱门吧。
他们是如此的虔诚,这虔诚的心事如此的纯粹,如同清澈的水晶一样让人憧憬。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何能担任教父一职呢?但我又不愿意辜负了他们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