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厚照来说,几十万两银子太多,这么多银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花,而他赚银子无非就是炫耀一把,装个哔,扬眉吐气基本上就是这等很接地气,又很俗的目的。
他想做出一番大事业,以此来让旁人高看自己一眼,尤其是弘治皇帝,他极度希望得到这位父皇的认可。
现在银子也赚到了,扬眉吐气也吐了,好像该做的都做了。
但他心里还是难免不忿和憋屈,特别是看到眼前的一幕,更是感觉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夏卿家,你看朕这幅字写得如何?”
面对皇上的询问,夏源自然是拍彩虹屁,“极好,陛下的这幅行书足以让天下书法名家汗颜。”
“夏卿莫要恭维,朕对自己的行书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中流而已,倒是朕记得夏卿家的行书写的很是不错。”
“陛下谬赞了,臣的行书写的一般,跟陛下远远没法比”
看到两个人互相恭维,狼狈为奸,朱厚照一阵恶寒,砰的一声,朱佑樘拿起一个大印盖在那副字上。
夏源将其捧起来,“有了陛下的这幅字,往铺子里一挂,必然能提高御霜斋的档次,增添销量,还能震慑宵小,免得有人动了不轨的心思。”
“还有人敢洗劫糖铺不成?”
“这个倒是无人敢做,臣担心的是有人觊觎制作白砂糖的秘方,而这秘方一旦被人破解,这白砂糖所能赚到的银子瞬间就大打折扣。”
听到大打折扣,弘治皇帝立马急了,“朕的买卖都敢觊觎,谁敢!”
殿内陡然弥漫着一股王八之气,朱佑樘像个被人抢了地盘的古惑仔,下一秒就要操刀子砍人的那种。
朱厚照被震的直翻白眼,那明明是本宫和师傅的买卖!
夏源完全没有被王霸之气震慑到,反而道:“陛下觉得无人敢做,可财帛动人心,先前是垄断,白砂糖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所以想定多高的价格,就能定多高的价格。
但若是被旁人破解,那为了抢生意,难保不会打一场价格战。”
“何为价格战?”
“就是两方互相压价,把价钱越压越低,比如咱们的铺子卖十两一两,他卖五两,那臣为了将其压下去,必然也要降价.”
弘治皇帝皱眉,“无妨,若有人敢偷取白砂糖的秘方,还敢大肆售卖,朕派人将其的铺子查封了便是。”
夏源惊了一下,皇上竟然利欲熏心到了这种程度,随即他便摇头,“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且不说查封铺子会引起市面上的恐慌,更重要的是,这人的心理本就复杂,若是陛下查封了铺子,说不定第二天那人就会把白砂糖的制作秘方泄露出去,弄得满城皆知,届时又会传至天下。”
“而这白砂糖的制作方法其实也没想象中那般繁杂,反而很是简易,等到人人都学去了,这白砂糖赚银子的事情便等于没了。”
“所以此事只能严防死守,确保秘方不会泄露出去。”
听到这一段话,朱佑樘心里也明悟过来,查封了铺子,但开铺子的人都还在,难保不会因此生恨,将秘方直接泄露出去,让天下人尽都知晓。
而这种事最多也就是个查封铺子,总不能把人给砍了,那国朝的法理何在。
沉吟片刻道:“安全和保密着实是个问题,那以卿之见该如何严防死守?”
为了确保秘方的安全,夏源也做了许多手准备,比如分批次,分流程进行,调配黄泥水的一批人,脱色的是一批人,用水冲洗的又是一批人,晾晒的也是一批人。
而制糖的大院里,只有那些制糖的工人才可进去,剩下的员工,百米范围都不得靠近。
还特意在糖厂附近建造了连片的建筑,以此充当员工宿舍,为了防止回家途中出现事端。
并且也有东宫的禁卫驻守着。
“这个臣已经做了多手准备,现在有了陛下的御笔题字,秘方泄露的风险定然能降到最低,甚至都不大可能,臣到时候回去再想点其他的办法。”
这么多的准备,再加上皇帝的御笔题书,必然能被联想到这是皇帝的产业,那些人胆子再大也得掂量掂量,而夏源唯一担心的是,其他人家的糖坊可千万造的结实坚固一些,可别叫一场雨给淋塌喽。
两人又从殿内退出来,进去的时候,朱厚照昂扬着脑袋,得意的小尾巴在天上翘着,出来的时候,垂头丧气,郁郁寡欢。
夏源怀里捧着御笔题字,出声安慰道:“殿下,打起精神来,虽然没了分红,但殿下依然是咱们买卖的董事长。”
“什么董事长!”
朱厚照提起这个就来气,当初就觉得这个职务别扭,现在居然被那个昏君给理解成了懂事长进的意思。
随后他涨红着脸,气咻咻的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