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
一路上经过箫敬的科普,夏源才知晓皇帝给的这诰命有多重,而且这诰命还是分品级的。
一到五品是诰命,也不是全称作夫人,一品二品是夫人,三品是淑人,四品是恭人,五品是宜人。
至于六品到九品,那就不能叫诰命,只能叫敕命,六品是安人,七品往下统称为孺人。
而他这位新科状元,哪怕等授官之后,也就是个从六品的官职,也就是说按照规制,自己的媳妇连同母亲,也只能当个敕命安人。
诰命绝对属于是超出了标准。
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夏源哪能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些道道,上辈子不管是看电视,还是,里头都是向皇帝求诰命,没见谁求个敕命的。
当然,求敕命估计皇上还会觉得不高兴,认为你这是不尊重他。
区区一个敕命,都要求到朕的头上?
赶着夜色回到府上,又迎接了一众下人的热情欢迎,随口应付了几下,夏源便拉着自己的小媳妇回了卧房。
把门关上,甚至还上了门闩,一盏盏烛火照得屋内亮堂,倒也不显得昏暗,他把赵月荣拖到床榻边坐下,旋即拉开自己的交领,从里面取出那封不具备合法性的圣旨。
一股豪迈感油然而生,就像是发了一沓工资要给自己老婆显摆一番似的,霸气道:“老实坐着,把两只手伸出来。”
赵月荣怔怔的看着他,又看看他手里的两色黄稠,露出一脸无辜又迷茫的样子,但还是很听话的将两只小手伸出来。
“翻一下,手心朝上。”
见那双小手翻转过去,露出白生生的手掌心,夏源这才很有仪式感的把那卷圣旨展开,露出里面的内容,随即念道:
“夏妻赵氏,舒温居质,清芳桂郁,柔靓成仪,性行温贤,雍和粹纯,淑德含良”
刚读了个开头,夏源就直呼好家伙,这当皇上的人会的都这么多的么?
这么些个形容词是怎么想出来的。
他偏过脑袋看一眼自己的媳妇,果然是一脸呆萌的样子,估计压根就没怎么听懂。
算了,念了这小东西也听不大懂,而且念圣旨的人好像都是太监。
夏源拿着圣旨坐到她旁边,“这是夫君从皇帝那儿给你求的圣旨,上面的意思就是封你为五品诰命宜人。
夫君还没当官,伱倒是先成了五品,而且这圣旨还是皇帝他老人家亲自给你写的,可比普通的圣旨要高上好几个档次你怎么愣愣的?”
“.”
赵月荣依旧呆呆的看着他,旋即吸了吸鼻子,那双眸子已是水气弥漫,紧接着就抽抽噎噎的掉起眼泪儿来。
见状,夏源只得将圣旨先放到一边,而后把自己的小哭包揽到怀里,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没去安慰,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自从搬到京城之后,夫君就发现你有时候会心神不宁的,尤其是在考上会元之后嗯,小荠子是不是觉得心里没有安全感?”
“夫君一下子从秀才,变成了解元,又变成了会元,现在还是状元。
夫君跑的这么快,小荠子觉得自己追不上,所以就会害怕,害怕夫君跑的远远的,再也看不到了,是不是这样?”
“嗯”
赵月荣含糊的应了一声,又抽抽噎噎的软声道:“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夫君.”
微红的大眼睛不断地掉出泪儿来,划过白皙精致的小脸,带着一股我见犹怜,夏源用手轻轻替她抹着眼泪,“谁说你配不上的,现在小荠子是朝廷封的五品宜人,夫君却连个芝麻大点的小官都不是,你比夫君的身份要高的多,现在该是夫君配不上你了。”
怀里的这个哭泣的小姑娘,腼腆,害羞,性子怯懦中又带着执拗倔强,胆子也不大。
但却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两眼一抹黑之时遇到的第一个亲近之人,是他的妻子,那段最开始的艰苦日子,也是这个小妻子陪着自己一起过来的。
明明互相都不熟悉,但她却把一颗心全吊在了自己的身上,小小的年纪便尽心竭力的去做一个妻子。
一日三餐,家里的里里外外,全是这个小妻子在操持。
每天天不亮就要从床上爬起来,早饭煮好来不及吃,便背着竹篓匆匆忙忙的跑去后山,只为了去早点能多拣上一些树枝,节省那不值一文的柴火。
平日里也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节省。
可以说她抠门,可以说她太过节俭,但她的节省从来都是用在自己身上。
她想通过这种方式为这个家里省点支出,哪怕只是省下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想通过节省,来让家里,来让自己这个做丈夫的过得好些。
只是勤俭持家的小妻子没有想到,她的夫君跑的太快,不是一点点的逐次递进,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