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里依然是金碧辉煌,庄严大气。
第二次来到这里,相比头一次,夏源的心情可谓是大不一样,路途上远远的瞧见有几个穿着官服的老头,他也只是瞥了一眼随即就把目光收回来,没心思去猜那帮穿着红袍的老头都是些什么人。
默默的跟在闷葫芦太监的身后来到乾清宫门口,有两个小宦进去通报,很快箫敬就眉开眼笑的迎了出来,虽是阴柔的太监,但那脸上的笑容也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夏师傅,咱家可是许久未见您了,不知这年过的可好?”
“.本来挺好的。”沉默片刻,夏源语气幽幽的开口,本来是真的挺好的,但今天就不好了。
箫敬敏锐的察觉到他心情有些低落,暗自皱了皱眉,又用探究的眼光看向自己的干儿子,闷葫芦太监微不可查的摇摇脑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见状,箫敬抿抿嘴,又往前几步,压低声音道:“夏师傅,咱家可得提醒您一句,待会儿见了皇爷您可万万不能如现在这般,像是在给谁甩脸子似的,表情恭敬一些,再带上点喜意,这过年多是一件高兴的事儿,自然也得高兴一些,您说是不是?
您要是拉着个脸进去,皇爷看见了心里肯定不大舒服,弄不好还以为你这脸子是甩给他瞧的,到时候怪罪下来谁也保不住你。”
夏源边听边点头,又顺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这年头见皇帝还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见了他不仅要参拜行礼,还得卖笑。
罢了罢了,谁让人是皇帝呢。
说起来,还是这位箫老公公不错,不仅话多,说话还很中听,而且还会好心的提点你见皇上的注意事项。
不像某个闷葫芦的东厂督公,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还特娘用恶鬼般的笑容恐吓自己。
见夏源的表情对了,箫敬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笑道:“诶,这才对嘛,过年自是要高兴一些的,夏师傅,咱快进去吧,可莫要让皇爷等急了。”
说罢,他便带着夏源踏进了乾清宫的大殿,跨过门槛的一刹那,箫敬又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干儿子,递了个眼神过去,嘴唇也跟着开合了几下,却没有声音发出。
闷葫芦像是个会读唇语的,微微点头,等两人进去之后,他便在这殿前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一脸木然的站到那儿,如同老僧入定。
“朕可是与卿有些时日未见了,看卿这一脸喜色的样子,想必是这年过的不错?”
“托陛下的洪福,学生这个年过的岂止是不错,那是相当不错,整天都是高兴的,今天见了陛下,更是高兴的不行。”
“哈哈.”
“哈哈.”
朱佑樘闻言笑了起来,夏源觉得自己不笑似乎不太礼貌,便也跟着一起干笑。
旁边的箫敬也跟着笑起来,三个人的笑声互相传染,愣是哈哈哈了一阵子这笑声才逐渐停下。
弘治皇帝慢慢的吁了口气,抚着座椅的把手道:
“朕本打算年前就传召卿的,但听闻卿回乡过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今听到卿说这个年过的相当高兴,朕这心里不禁有些庆幸,庆幸在这开年之后才将卿找过来,没在过年期间去打扰卿的兴致。”
这话说的其实有点亏心了,作为一个勤勉政事,又励精图治的皇帝,也就在过年之时,他才能心安理得的休上一回长假。
过年这半个月来,朱佑樘不是和张皇后培养夫妻感情,就是在东宫和自己儿子培养父子感情,不然朱厚照也不至于憋了半个来月才逮到机会偷溜出宫。
哪有功夫去打扰夏源的兴致,他还整天盼着别人莫要来打扰他的兴致。
听到年前这俩字时,夏源心里就莫名的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不知陛下此次叫学生前来是有何事?”
朱佑樘也没绕圈子,当即开口道:“年前智化寺旌忠祠被炮仗所炸塌,着实是让朕震诧不已,据太子所言那炮仗是由卿所造,里头所用的火药也只有区区十斤,但居然有百多斤火药的威力。”
说到这,弘治皇帝慢慢的停顿下来,语气更显温和,“此等能将火药提升十数倍的配方想来是卿的不传之秘,可朕还是要厚颜向卿索问那火药的配方,倒是让卿做难了。”
“陛下叫学生前来就只是要火药配方?”
“卿莫非是不愿?”
“没有没有,学生相当愿意,那个,陛下有纸笔没?我这就把配方写出来。”
见他这么痛快,朱佑樘都不禁愕然,还有些措手不及,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自己的独家秘方是很看重的,往往还会立下诸多规矩,什么传男不传女,传女不传男,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秘方泄露出去。
这种行为说穿了无非四个字,敝帚自珍。
朱佑樘明白这一点,对此也相当理解,所以他才将夏源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