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谷伴伴哭的肝肠寸断,朱厚照还真就没了脾气,也没再逼着他把另一根金条交出来,狠狠骂了句没出息,随后捏着一叠大明宝钞,拿着三个钱袋朝夏源走了过去。
“师傅,你数数够不够,我觉得应当有个四五百两的。”
夏源刚想清点一下,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形象在这小子心里可是高人,高人会跟个财迷一样数钱吗?
很显然并不会。
想到这,他随意把东西接过来往怀里一揣,风轻云淡道:“不用数了,够与不够都不妨事,收你银子只是想看看你的诚意而已,嗯,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
朱厚照眼前一亮,这才是高人风范呐,等听到最后一句话,心头更是一阵雀跃,激动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罢,他就抱拳拱手拜了下去,夏源坐着没动,生生受了这一礼,随即严肃的说道:“你现在即然入了我的门墙,那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嗯嗯,师傅请讲。”
“总共三条规矩,这第一,就是要尊师重道,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能质疑,不能反驳,有什么好事也一定要想着师父。
第二,对待你的师兄也要尊敬,不然惹恼了他,他要是揍你,为师可不会帮着阻拦。”
闻言,朱厚照把目光看向默默杵在旁边的王守仁,也清楚自己打不过这个人,于是很有仪式感的抱拳拱手,“师兄。”
“嗯。”王守仁也拱了拱手算作回礼,只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朱厚照见此也不在意,上次见面他就晓得这位师兄是個没什么情绪的人,又转头看向夏源,笑嘻嘻的问道:“师傅,第三条是什么?”
第三条夏源还没想好,或者说还没编出来,但瞧着这货嬉皮笑脸的样子,不禁道:“第三条就是不许对着师父嬉皮笑脸,懂吗?”
“噢...”
朱厚照噢了一声,忙把笑容收敛回去,又瞥一眼王守仁,心里暗戳戳的想,难怪这位师兄是这幅样子,原来是这规矩害的。
“三条规矩要牢牢记在心里,哦,对了,你还有个师娘,也该让你见上一见。”
既然成了徒弟,那就不算外客,赵月荣也不用在屋里躲着了。
当然,夏源本人对这条规矩是不屑一顾的,让人看到了能怎么样,又不会掉一块肉。
但架不住这时代的礼教就是这样,小媳妇也把这些礼教极当回事,之前王守仁没拜师之前,她也是如今天这般,人家一来,她就往屋里一躲。
活灵活现的展示了一副礼教束缚下的女性形象。
夏源刚想喊她,又瞧见这院里还有那几个狗腿子,“你让你这些随从们都出去吧。”
“噢。”
朱厚照应了一声,转头看向那三个随从,“那个谷伴...你们都出去。”
谷大用和两个护卫自然是不想出去的,但太子殿下发话又不能不听,只得互相看了几眼,而后不情不愿的往外走。
见外客都走了,夏源这才转头对着屋子喊道:“小荠子,小荠子,快出来。”
“来啦!”赵月荣正偷偷趴在窗户边瞧热闹,听见夏源叫自己,连忙应了一声,然后从椅子上下来,穿上鞋子从屋里跑出来。
朱厚照还在幻想师娘是个什么样子,能嫁给师父,想必肯定也是个武林高手,结果没想到出来个小姑娘,而且还给人一种怯生生的感觉,有点失望。
咂咂嘴,朱厚照还是乖乖的凑过去准备拜见一番,待看清赵月荣的长相,又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怪哉,怎么今天遇到的人都让自己觉得亲切,连这个师娘也是如此。
朱厚照刚想来一句我瞧着伱可亲切,又想起那会儿连着被骂两次登徒子的经历,话到嘴边又不由咽了回去,转而笑着问道:“师娘,你瞧着我亲切不?”
赵月荣本来就有些紧张,听到这话更是一呆,紧接着脸都红了,她大着胆子瞪了朱厚照一眼,随后又小脸红扑扑的跑到夏源身边,羞恼的小声告状:“夫君,我觉得这个人是个登徒子。”
“他可能是想和你拉关系,甭理他。”
中二少年嘛,脑子不好使多正常,夏源也没当回事,不过还是板着脸对朱厚照说道:“再给你加一条,以后也不许对着你师娘嬉皮笑脸。”
“哦。”
朱厚照哦了一声,他这会儿也不禁挠头,本宫今个是怎么回事?总瞧着别人觉得亲切。
看在赚了他不少银...呸,看在这是自己新收徒弟的份上,夏源没再继续板着脸,刚想说话,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一直还没问,你叫个什么名字?”
朱厚照一愣,想了想道:“我姓朱,单名一个寿字。”
“那就是朱寿,是吧?挺好,朱寿,祝寿,这名起的吉利,还是个国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