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西垂,天边的残阳映衬着连绵的战火,萧瑟下残垣断墙历历冲击着人们的悲苦,无助奔逃的难民在穷世下的凄凉遭遇何可堪怜。
萧谷雪和陆子昂并肩向城门走去,碧珠泫然欲泣的担心被南宫少卿看在眼里,唯怕多一人引起敌人的怀疑,所以碧珠只能被留下,南宫少卿站在暗处目光相送他二人离去。
城内的景象多以衰败纷乱呈现,萧谷雪走在驿道上,看着两侧饥饿垂死的难民,心里就像被锥子反复地刺痛着,这份绞痛仿佛融入血肉,在今后的生命很长时间里影响着她的内心和抉择。
“啊——”阴暗潮湿的天牢里,南宫尚平气息奄奄,虚妄的剧痛感折磨着他发出襂人的惨叫。这几日杜蔚然命令御医卫定时给南宫尚平喂食药物,起初南宫尚平反抗剧烈,御医卫每每将药物掺进饭食中。后来在药物的作用下,南宫尚平出现幻觉的时间越来越长,渐渐地对药物的依赖越来越强烈,从起初的反抗到如今依恋的程度逐渐加重。
杜蔚然站在牢门外看着苍白地瘆人的南宫尚平,目光冷然,一袭白色绸缎的锦袍上刺绣的金色凤凰栩栩如生。她知道以如今的南宫尚平的身体情况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她的计划必须加快进行。
“圣帝,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吗?”杜蔚然幽幽地问道。
南宫尚平目光呆滞地望向她,缓缓道:“在哪里?”
“在皇宫的青澜殿里!”
“在皇宫的青澜殿里。”
“我是青蠖族的圣帝,被仇人南宫少卿围困在此,他想取我性命,篡位称帝!”
“我是青蠖族的圣帝,被仇人南宫少卿围困在此,他想取我性命,篡位称帝!”
杜蔚然和南宫尚平一个在牢内,一个在牢外,一个在说,一个在复述……时间缓缓地流逝,复刻的印记渐渐在受蛊人的心中埋下蛊种,等待着生根发芽,一旦时机成熟翻江倒海的恶念将如浪潮般将人淹没。
暗夜中的青澜宫殿琉璃灯彩,一片朦胧与绚烂中杜蔚然坐在凤鸾椅上很久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她两眼出神地望着烛光莹然的长穗彩球灯,眼睛内充满了莹莹泪光,端不知是因为酸涩还是伤心。
朦胧白纱后隐约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翩翩而来的正是受了蛊毒的南宫尚平,杜蔚然眼神迷离地望着来人,恍惚之间仿佛心中深藏的那个男人徐徐迎风而来。
南宫尚平面露微笑地走至杜蔚然的身旁,修长的手掌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杜蔚然抬起白皙的手指轻抚着南宫尚平的脸颊,心下暗想:“不愧是同胞兄弟,模样还真是相似,只是南宫尚平较之南宫少卿平添了一份阴柔的魅惑力,可是毕竟是相同的血脉,仅仅这份相仿就足以抵消掉自己思而不得的遗憾。”
萧谷雪和陆子昂依照南宫少卿的安排,顺利的和吏部尚书孟鲁肃接上头,在他的一力周旋下,萧谷雪二人终于进入皇宫,目前的身份是宫女和侍卫。
今晚是萧谷雪第一次侍寝,侍奉的就是当今皇妃杜蔚然。她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使劲喘了几口气,端着茶盏缓步走进宫殿内。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旋然生花的脚步,微抬起头看见恢宏的凤鸾长椅上端坐着两个人,长身跪拜道:“奴婢见过皇妃。”
杜蔚然微睨着眼,叱喝道:“混账奴才,圣帝在此为何不跪?”
萧谷雪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完了,自己想当然的认为此女人就是杜蔚然,却不识得南宫尚平!”她心下疑惑:“被囚禁的南宫尚平怎么在这里?”
“皇妃息怒,奴婢此生只识得皇妃娘娘,怎敢想作其他。”萧谷雪心一横,只得如此不要脸地谄媚道。
杜蔚然终于正眼看向匍匐跪地的女人。
“你是刚来的?”杜蔚然道。
“回禀皇妃,奴婢是月初从钦天监选临出来的婢女,能够伺候皇妃,必是奴婢前生修来的福分。”萧谷雪恭敬道。
“哈哈哈,好一张会说话的巧嘴,本宫喜欢。”杜蔚然笑道。
“奴婢恭谢皇妃抬爱。”萧谷雪再次跪拜道。
“好了,你下去吧。”杜蔚然一扬手,萧谷雪恭敬退下。
南宫尚平的脸色渐渐泛白,汗珠密密实实地布满额头,杜蔚然知道药效发作了。
夜色深了,萧谷雪走在阔大安静的宫殿内,脚下的地面冰凉光滑,幽暗的廊道处深远望不见尽头,透露出神秘的气息。萧谷雪曳地的裙裳窸窸窣窣的声音弥漫在她紧张的神经,钦天监传旨宣萧谷雪漏夜临殿陪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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