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给朕留一道难题。”
“姑姑,朕该相信你吗?”
这两个问题一直在刘彻的脑中徘徊,窦婴说得没错,现在刘彻身边的两位皇子都是皇后阿娇所出,如果有一日刘彻行事不当,刘嫖便可以手持遗诏废帝,大汉江山不能落在外姓人手中,只能姓刘,这一点刘彻深知。
刘彻心事重重的回到未央宫,天色放亮,旭日东升,红日暖洋洋的,驱散了刘彻身上的寒冷,刘彻坐在车驾里,下意识的吩咐:“去昭阳殿。”
“诺。”
刘彻走进昭阳殿时,阿娇尚未睡醒,在寝殿里,刘彻静静的负手而立,床榻垂下的薄帘挡住了熟睡的阿娇,刘彻想着从小到大的事儿,阿娇一直站在他身边,帮着他,甚至有一阵为了帮他,不惜和刘嫖闹翻,遗诏真的存在吗?刘彻不愿这样的把柄落在别人手上,直接去问刘嫖的话,不管她会不会说实话,刘彻都清楚自己不会信,最好的人选...
刘彻缓步走到床榻前,隔着薄帘望向脸色红润的阿娇,只能靠她去向刘嫖打听,比起刘嫖,刘彻更愿意相信一向深爱他的阿娇。反过来想,果真有这份遗诏的话,几次的事儿,王太后对阿娇的频繁刁难,田蚡这次谋逆,以刘嫖对阿娇的疼爱,这份遗诏早就应该现世了,用等到窦婴告诉他?
刘嫖的能力决断,刘彻很清楚,她是真正的大汉大长公主,平阳长公主比她差得太远,刘彻撩开薄纱,坐在阿娇身边,手掌放在她的脸颊上,睡梦中的阿娇下意识的眷恋般蹭了蹭他的手心,喃咛:“陛下。”
“娇娇...”刘彻自信释然的笑了,他有自信掌控全局,即便刘嫖手持遗诏又能如何?废帝?她现在根本做不到,以刘嫖的聪明,遗诏兴许早就不复存在了。
“你去哪了?”阿娇睁开迷蒙的双眸,“我方才醒了就没见到你。”
“朕去了一趟廷尉署。”刘彻凝视着阿娇,将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眼里偶然划过不满,“朕见了刘陵。”
“我就知道你会见她。”
“刘陵死罪。”
阿娇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刘彻面无表情,仿佛在说一个极为寻常的事儿,阿娇点头道:“她是该死。”
“朕还见了魏其侯窦婴,他...”刘彻稍微停顿一刻,和阿娇对视:“同样是死罪。”
“窦婴可惜了,陛下,不能饶他一命吗?他和窦彭祖他们是不一样的。”
“朕原本打算饶窦婴一命,但他和朕说了一件秘事,事关先帝和母后的秘事,还牵扯到姑姑,你说朕能饶他吗?”刘彻手指缠上了阿娇胸口散落的发丝,一圈一圈的,低沉的问道:“娇娇,你说朕该饶他吗?”
阿娇心中一凛,此时容不得一分差错,看起来窦婴确实知道有遗诏的事儿,阿娇伸手勾住刘彻的脖颈,拉自己眼前,“刘彻,需要我做什么?”
刘彻胸口因笑而起伏,亲吻上阿娇的嘴唇,“你...”
“陛下,嫖姚校尉求见。”
杨得意在面禀告,唇分,刘彻直起身,笑骂道:“朕有让他来的这么早吗?朕不过说让去看他训练的八百骠骑。”
“嫖姚校尉为了能随大将军出塞,臣妾看着定是一夜未睡。”
“这话朕相信。”
刘彻站起,能想到昭阳殿外霍去病挺拔的样子,有霍去病,有卫青,有他亲手训练出来的羽林军,天下大可去得,又何必在意那份似是而非的遗诏?刘彻握拳,皇位是他的,谁都抢不去。
“你在睡一会,等朕回来,来看烨儿。”
刘彻离开,阿娇一下子起身,神色凝重,窦婴说了遗诏的事儿,他一定告诉给刘彻知道,“该死的窦婴。”
阿娇愤怒,可是霍去病怎么会来的这么凑巧,就是再着急让刘彻看他训练的骠骑,此时进宫也太早些,在有些方面,阿娇比刘彻更了解霍去病,刘彻只看见了霍去病像他的那一面,看重霍去病的勇气和对战的智谋,看重霍去病的战略部署,至于生活中小事,刘彻从不曾在意过,还是阿娇提醒他霍去病喜欢华服美食的享受,在阿娇的眼里,霍去病除了是天才将领之外,别的方面就是个纨绔子弟。
“楚玉。”
“娘娘,奴婢在。”
楚玉进门伺候阿娇穿衣,低声道:“曦公主也随陛下去看霍去病练兵。”
阿娇拢了拢衣袖,“是曦儿?她倒是聪明,直到让霍去病来请陛下。”
霍去病和卫青等汉军将领,对刘彻十分的忠心,刘彻对汉军的掌控也是最强的,就因为有他们这样铜墙铁壁在,刘彻根本就不会惧怕有人谋反,不怕遗诏,就算刘嫖手持遗诏出现,刘彻也有本事让遗诏变成矫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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