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到了在草原上土生土长的大秦帝国,就不得不说一说游牧民族。
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如果说淮河将橘子和枳分出了界限。
那么,横亘在大汉帝国北境的色格河与万里长城,便清晰划分了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
两个生活秉性不同、习惯不同的民族,必然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这种矛盾,贯穿了整个中国历史乃至世界历史,两个不同类型的文明相互冲突,相爱相杀。
农耕民族对草原民族,既有“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深仇大恨,也有昭君出塞的和平时期,双方常常是互有胜负,作为农耕民族代表的中原王朝,也曾封狼居胥,再不济也是能留守江南,偏安一隅。
以大汉帝国为代表的农耕民族自不必说,他们历来遵守安分守己的原则,施行小农经济,小富即安。
而游牧民族,他们生活的区域是降水量线以下的少雨地区。这一区域的水热条件不能满足农业灌溉的需求,所以,他们只能任由自然植被的生长,利用广袤的大草原去养育更多的牛羊,来生活下去。
但是,牧草的生长速度有限,牛羊的需求无限,牧草的生长是赶不上牛羊所需要的食用量的,于是牧民们就需要不停地搬迁,逐水草而居,游牧民族,由此而来。
不过,如此一来,游牧民族对草原疆域的需求就比较大,在不断变换放牧区域的时候,对南方水草丰茂的农耕区更是望眼欲穿。毕竟能够安安稳稳地过生活,谁又想居无定所呢?
当然,这还不是导致两个民族之间发生激烈冲突的最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侵略原因,还是食物问题。
“食色,性也”,对食物的生理需求是最基础的需求,如果一口饱饭都吃不到,还谈什么和平和发展?
所以,一旦遭遇极寒天气、雪灾,大雪封山,游牧民族手中的牛羊就没了食物来源,大批的冻饿而死,
弹尽粮绝之下,他们活下来的路,只有一条。
南下,抢!
于是,长达几百年、几千年的杀戮,就此形成了。
游牧民族在一次次南下中,认识、实践、再认识,最终效仿农耕民族,创建了大秦这个庞大帝国,与大汉帝国在天下分庭抗礼。
两个民族不仅习惯相左,就连做事风格,也大不相同。
这一点,从秦、汉两位执政君王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
大汉天子刘彦,雄心壮志却心慈手软,十几年前,世族明明已经做大威胁皇权,他却仍然没有采取雷霆之势将其消灭,而是仍然采用了分化瓦解的方式削弱世族。
世族势如轻轻野草,入秋便呈燎原之势。
最后,他们拧成一劲儿,齐入京畿,瓜分权力,架空天子,差点把百年安宁的大汉江山变成了第二个东汉三国。
即便这样,当吕铮出山力挽狂澜,为刘彦定下天地人三策时,已经怒不可遏的刘彦,还是选择了温水煮青蛙的下策。
这,便是农耕民族藏在骨子里最深沉的性格:以和为贵,天下太平!
而游牧民族,则以极强的侵略性著称。
恰如两位君王。
大秦头狼苻毅的性格与汉帝刘彦恰恰相反。
苻毅绝不是刘彦那般念旧情且优柔寡断的人,他杀伐果断、刚如玄铁,对待敌人毫不留情,这一点,从他登基时大肆屠杀反对派并堆砌尸观就可看出。
用极为直白一点的话来讲,刘彦更喜欢用脑子,苻毅,则更喜欢用刀。
......
天狼殿前,画戟林立,兵卫森严,此刻的天狼殿内,凝聚着焚檀的清香。
头狼苻毅收到鸾一刀的密信后,略加思索,便立即传召大皇子苻生、四皇子苻生、九门九司负责人、天狼九卫卫队长前来议事。
此刻,众人在读完了密信内容后,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人尽昂首挺胸,他们目光凝重,纷纷目不转睛地看着苻毅,颇有请战的架势。
大秦君臣皆尚武,苻毅见此景,心中对今日议题早有结果,但他仍故作严肃,开口说道,“诸位皇子爱卿,就汉奴出兵高句丽一事,有何良策啊?”
九司之长大良造赤温,率先出列,
这位名义上统御大秦九道近八十万将士的兵马大元帅,眼大鼻大、耳大口大,广额浓眉、相貌粗野。
众人见其声如洪钟,言语中有着一丝骄傲,对苻毅拜首言道,“陛下,高句丽虽只是个弹丸之国,但其乃九生之地,吞并于此,则有虎视汉奴中原之威,万不可失。且,我大秦将士骁勇,借此机会与汉奴掰掰手腕,小试牛刀,一展国威,一雪前耻,岂不快哉?臣以为,汉奴东境兵马久输战阵,弱不可堪,可遣一上将,携兵马十万,走水路驰援高句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