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墙外的藤蔓像视频倒放一样,怎么长上来的就怎么缩回去,有种落荒而逃的即视感。
“你还好吗?能自己站起来吗?”当确定危险解除后方棠问小鹿维达。
小鹿维达突然有一种无力感,但那不是在危险过后的无力,而是一种对无可救药的调皮学生的无奈与失语。干净的教学楼让刚刚发生的一切如一场噩梦一般。
特别是当她回顾自己为什么傻乎乎地坐在地板上时——完蛋,更尴尬了,重金求一个没有经历这十分钟的脑子。
“怎么搞的?”楚渺渺走了下来,虽然她对方棠避战有些不满,但也清楚刚才那种架势不是她一个人现阶段能解决的。
方棠听着楚渺渺冷硬的语气表情扭曲,看来安慰人是不能指望她了,能不添乱就算不错了,还好她在身高上没什么存在感,甚至到了大多数人都会把她忽略的程度,才避免了小鹿维达被她那一张嘴气到破防。
“我没事了,谢谢你们。”小鹿维达自己撑着桌子站起来,推开堆起来的桌椅。
“你有没有事跟我又没——”
方棠果断伸手捂嘴。
“我们先原路返回,来的路上手机没响,回去的时候应该也没问题。”
三个人沉默地下楼,楚渺渺跟在最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一把新的消防斧拿在手里。
“你有什么想法吗?”方棠问小鹿维达。
“想法?”小鹿维达茫然,“这里的消防设施挺齐全的?”
楚渺渺发出不屑的“啧”声。
“你还记得手机为什么突然响了吗?”方棠换了一个说法。
“大概到四楼转角的时候,我刚经过一个教室门就有警报声响了。”
“有看到什么别的东西吗?”
小鹿维达皱眉回想了好一会,摇了摇头。
这时方棠听到走廊的另一边响起一阵脚步声。
“嘘,有人。”
方棠拉着小鹿维达沿下来的楼梯向上走,卡在一个方便观察也方便跑路的位置,结果没注意身后,撞在一个人身上。
小鹿维达见方棠突然停了,扭头一看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近距离看就像一堵墙,差点尖叫起来。
那人穿着一件黑风衣,身形极为健壮,下巴上有一层胡渣,却长了张和气的脸,看着像把花店老板的头嫁接到了一颗巨型魔竽上。
“带小孩好好带,不要让她乱跑。”方棠身后的人把楚渺渺往她面前一放,楚渺渺脚一落地就想转头挠他,却被他一把摁住头,只能在半空中划拉,几次想蹲下溜走又被他的腿挡住。
就……有点好笑。见惯了楚渺渺想一出是一出、得当祖宗哄的样子,偶尔看她吃瘪还挺令人心情愉悦。方棠甚至想和这人商量一下,楚渺渺就交给他带好了,毕竟能克制这熊孩子的人可不多了。
“又碰面了,我很高兴你还是完整的——但你的队友似乎少了一点呢。”之前和他们分开走的酷姐带着大部队经过了楼梯口,认出了方棠,看来听到的脚步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接着她向上走了几步,本来想多嘲讽几句方棠,却看清了在阴影中的楚渺渺和陌生男人的脸后,挑了挑眉。
“——师弟?好巧啊,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方棠看了看酷姐明显不到三十的脸,又看了看胡子拉碴的大叔:“……”
你确定没叫错?!
“嗯。”大叔对这个称呼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是默认了。
“怎么死的?皮划艇翻了?”酷姐长口就来,毫不顾忌。
绝了,这情商比楚渺渺还低。别人见面第一句:“你吃了吗?”,她见面第一句:“你咋死的?”。
“赢了之后去澳洲团建,游泳时被箱水母蛰了。”
好吧,这死法很合理,但被分到二区是她没想到的。
“11月去的吧?”
“嗯。”
“真可惜。”酷姐终于露出一点遗憾的神色,正当方棠以为她要对自己英年早逝的师弟表达同门关爱时——
“——怎么就没体验一下高考呢?”
方棠:“……”
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